江澄听得这话,心内也是欢乐。她因着要嫁与京中人家,天然要认得其间的姻亲世交乃至于平常有所来往的人家,今后也更相便宜些。她如此,黛玉亦是如此。这郑家也是京中一二流的诗书人家,他家女儿故意与黛玉交好,天然是一桩功德儿。由此,她便引着郑嘉成近了黛玉身侧。
因着如此,她听得江澄偶然间提及黛玉,便含笑道:“姐姐口中所言,但是方才那位女人?我瞧着她面善,倒是比旁人更相靠近呢。说不得也是有些缘分在。”
这话说得密切又不失逼真。
嘉成不知就里,见着黛玉含笑以对,虽不至于靠近,到底大家脾气分歧,也是常有的事,便也不睬会这些许客气疏离,反倒往前走了一步,笑着道:“我瞧着林女人面善呢,先前不过一眼,当今瞧着,越加心中欢乐,倒不知是否是宿世的缘分了。”
内里一个少年妇人便笑着道:“大女人虽是娇弱女孩儿家,倒是一应事物都妥当的。可惜我没多出一个兄弟来。”
又有赞词采,又有叹诗意,相互倒是凑了个趣,且有个张家女孩儿,唤作张知芳的,夙来心机精密,见黛玉诗文情致嫣然,自有一番靠近之意。
嘉用心内由不得五味纷杂,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却在此时,忽而听到极清脆的铛得一声,世人由不得都抬眼看去,却见江澄站在不远处的亭子中间,神情疏朗,傲视神飞,自含笑道:“诸位姐妹,今番饮宴赏花,却得与我一样报酬。自来有酒无花便生无趣,如有花有酒却无好诗文,也是俗气呢。今番宴请,旁个不说,诸位却要赊我一片诗文。可好?”
这般面貌身形,又去处灵动而不失伸展妥当,竟是个千娇百贵的大师女人,断不似依傍舅家而生的单弱女孩儿。
及等背面宴席当时,众女俱是写了诗文,誊抄奉上,相互传看,自也是一片欢娱。江澄早有筹划,便令将诗文放在长几之上,世人则本身所喜者三与一朵纱花。闻说这等新雅,夫人也是凑了个趣。如是者三,待得世人皆投了花儿,自有丫环点了数,不消半晌,便取前三者送来。
听得是林家女儿,当今父母双亡,众夫人俱是一叹,唐氏瞧着几个原似有些中意的都是掩口不谈,不免在心底又暗想:到底失了父母,总有不敷,旁人的孩儿尚不如阿文呢,也都如此,本身这点子心机,却也是该当的。这但是一辈子的事儿。
不想,先前提及黛玉的张夫人也是叹惋,却还是道:“父母缘浅,倒是好生不幸儿的。我瞧着她便极好,一应行动俱是行云流水的,平常的女人不如。可叹我那孩儿却还小,娘家外甥又做不得主。”竟很有憾恨之意。
黛玉正与江淳说些闲话,又问这回宴席可有甚么新奇玩意儿。江淳正要说道,忽而见着堂姐江澄引了郑嘉成过来,便掩口搁下这话,上前一步笑着道:“郑家姐姐也来了。”由此,她便拉着郑嘉成留下,又与黛玉先容一回,言语非常密切,可见平日也有些来往走动。
如此说话一回,又有饮宴,此时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