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欢乐一阵,顾茜便记开端前说的愁事来,略踌躇半晌,便也问了出来:“说来女人说得愁事,又是甚么事?”
这一通作态,王夫人看在眼里,内里差点儿滴出血来,却不敢也不肯再似头前那么行事。先前虽是出了一口气,却显出自家刻薄又没个能为,且瞧着这些个话,宝玉听了还抱打不平,越产生了顾恤。又有贾母这一番敲打,思来想去,这一番施为竟是不顶用的。
这会儿得了好动静,黛玉提及这话,便不由求一句:“只盼着是个儿子,二姐姐也能有个依托。今后在那霍家,总也有一席之地,不至于为人非常欺负了去。”
黛玉听得这话,抿嘴微微一笑,一双罥烟眉伸展开来,眼中波光如水,柔声道:“前儿外祖母身子略有不适,二姐姐得知后,特特返来,又带了个信儿,道是再过六个月,我便能多一个外甥了。”
虽则前事不敢再做,可王夫民气底怎能没个愤恨。偏就这时候,晴雯到□□馆里说话,一时听了前情差点儿跳脚,好歹被劝下归去。半路上却与宝玉撞到一处。
“女人说的是,这么办才安妥。”顾茜早被这一通听得面沉似水,抿了抿唇角,到底拧着眉头道:“可爱我竟做不得甚么。”
这一番话说来,黛玉也不由沉默下来。好半晌畴昔,她才微微红了眼圈儿,拿帕子遮着揉了揉,却更加显得眉眼间粉光融融,不幸敬爱:“原是如此。可见我也是眼眶儿小,自发高深的,再没想的陶家大爷竟有这般体知心肠!”说得这一句,她沉默了半晌,才又幽幽地添上一句:“倒是旁个说是亲眷,总有几分骨肉之情的,竟还不如他!”
黛玉房内的小娥倒是个动静博识的,又是干系自家女人,那边风声才起,她便早晓得了,归去便说与黛玉,且满脸忿忿:“这一起子小人,更加连女人都编排起来了!”
但是,顾茜倒是乐见她如此的,越是如此,便仿佛更加与书中阿谁高洁清净的绛珠仙子离着远些,端的是尘凡女儿,而非甚个还泪的女仙。原就欢乐,何况晴雯与顾茜自来也是靠近,她便一口应下,笑道:“女人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