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说定,凤姐便再无旁话,只合着眼想了一阵,忽而背面黛玉使朱鹭送了东西来。她忙坐起家来,令人接了过来,又笑道:“我这里甚么没有,倒让她如许顾虑,常常令人送东西来――她这一片美意儿,我是明白的。你归去与她说,放心,我自是晓得轻重缓急四个字的。”说着,又让平儿开了箱笼,取出两瓶茶叶来:“我新得了几罐子茶叶,说是上供的顾渚紫笋,倒还能配得上mm。”
贾琏刚擦了额上盗汗,见她如许,内心也有些烦难,一时听得尤三姐泼声厉言地痛骂,只觉难缠;一时见着二姐腰身清减,花容蕉萃,只一味垂泪哭泣,想她昔日的和顺知情,内心又实有几分忸捏不忍。临了临了,他也只合上前劝了一番二姐,又叹道:“mm如许的性子,如何是好?我知你近些光阴竟过得不甚安生,只这些都是曲解。现在奶奶虽冷酷,到底气度宽广了很多,后晌她产子做了月子,到时候我说两句话,总能让你出去走动。你一贯和顺温馨的,只消出门与长辈存候,与姐妹走动,外头那些曲解天然也就消去了。”
这一声方落,那尤三姐噔噔几步将墙边挂着的剑拔了出来,直要往正院冲去,口里且嚷着:“我倒要会一会那凤奶奶,看她几个脑袋几只手!”
那二姐与她姊妹十数年,见她落泪的次数也不过十指之数,又本性荏弱善感,不由泪如雨下,只一手拉着她坐下,哭泣着道:“我那里不晓得你的美意儿?只我现在不在自家,原是与人做了二房的,那里还能似昔日那般安闲?”说着,她便将里头原因一五一十说道出来,又将头前搁在屋子里的细点茶叶等翻出来与她看:“原是这府里不知那里传闻我们竟是停妻另娶,又有我头前出错的事儿,上至长辈中至奶奶下头丫环婆子等暗里便都有些闲话。且这里上有奶奶,下有通房丫头,常在我眼眉前畴昔。我内心念着这个一回,念着阿谁一回,方不思饮食,若说苛待,倒是没有的。整日里三茶六饭,并未曾虐待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