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听了这话,内心不由一震,从袖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悄悄搭在腹上摸了摸。不想她迩来身形肥胖,这一一番行动,原套在腕上的一只赤金累丝镯子便滑将下来,直落在地上打了个转儿方停。
“姨娘若不做,这福分又怎生来的?倒不如立时托了二爷,端庄请个太医来诊治,一则好生保养,二来,这迟了十余日的,便有了身子也未可知呢。”细姐儿年青心热,那里容得二姐沮丧,便是不好的且要翻出里头的好来,何况这事儿原有几分难做准数的。
这细姐原是新入府里才留头的小丫头,虽也听得凤姐各种短长,又知二姐的旧事,然却生来一副好美意肠,见这二姐受了很多委曲暗气,连着人也病得非常蕉萃,不免渐次怜悯起来,常日里无人,便与她说话排解,又细细办理了吃食等物。
那王太医闻说葵水如此,心想最多不过一月的身孕,实拿不准,便也未曾铁口直断,只让今后仔藐谨慎,待过一仲春再来诊脉。贾琏原是经历过的,天然晓得里头的原因,当即掩下话头,且求了一剂方剂将养,又送王太医出去,方才回转。
她如此丰润,更加衬得尤二姐蕉萃,又有头前的一做事体,贾琏不由内心一动,生了几分狐疑,只面上却还带笑:“今儿可如何?”
二姐便自红了眼,因瞧了那镯子两眼,便将它又褪了下来,反方到细姐儿的手里,因道:“这个你收着,放心,现在得了你的话,我若还不晓得,竟就是白活了很多年。”细姐儿自不敢收下,但是二姐执意如此,她也强扭不过,又想着今后还归去,方才收下,又忙开了漆盒,且端出一碗银耳粥,两碟邃密点心。
“原迟了十余日。”尤二姐内心已然一动,不觉两颊微微泛出忧色,口里却道:“只我平日也不甚准,便也不觉得意,只说出去饮食懒进,许是有些症候,万没想到……”背面的话她没再说,贾琏已是忧色满面,且与王太医计算。
凤姐一听是这么一件事,忙道:“我们大姐儿好一二年方取了名儿,现在这个更加要细心才是,都说贱名儿好赡养,但是太粗了似也不大好。常日里我闲了,也与他想了一想,只寻摸不出来,正要问一问老太太,或是林mm她们。”
她念着这个,贾琏请来的王太医细细评脉过,却道:“这位奶奶脉象似有几分虚,细究内里,又来往流利,应指油滑,倒有五六分似滑脉。不知葵水如何?”
平儿瞧她如许,便垂下脸不言语。
“虽说贱名好赡养,我们如许的人家也须文气些,这名儿也是常有的,寄意也好。”贾母一句话做定,世人自无旁话,后晌便唤长生不提。凤姐瞧着这小永活泼了动胳膊,上头系着红绳儿的金镯子叮当作响,倒似应和,不由笑了:“他这模样儿,但是喜好。”
“我们的孩子,自家想岂不更好?”贾琏倒是早有主张,因笑着坐下来,将自家想得几个说出来,却都不如凤姐的情意,反叫她嘲笑返来:“原还不如我想的。”说着,她也将自家想得几个说来。
这话隔了两日,凤姐内心虽还不平,但瞧着贾琏竟都能压得住,思来想去,还是本身先开了口:“我现在身子不利落,平儿又是我敬爱的,又全面,常要她在边上顾问。偏你本日倒都往我这屋子里去,莫非那春红她们竟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