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常理,贾母等人皆是点头,一时安慰凤姐坐下,静候贾琏返来。
偏就在此时,贾赦赏了两小我下来,一个唤作秋桐,一个唤作春红,皆是奉侍贾琏。
平儿听了,内心便自松了一口气,连宣称是:“奶奶内心明白。”话虽如此,尤二姐却分歧旁人,本是外头端庄人家的女儿,又是东府尤氏的妹子,且有贾琏在里头,细细论来,竟也不好措置。
贾母慌得忙一番安慰,又瞧着气象不对,只留下一个鸳鸯,旁个皆尽遣出。
贾母便将一应事说了一番,凤姐在旁哭泣一声,方起家添了两句:“老爷、太太,这都是外头传着的,究竟如何,竟还不晓得的。想二爷总不会这般胡涂。”
这话说得凤姐儿眼圈一红,不由伸手将那汤羹接了过来,低头吃尽了,方道:“你这两句话,倒说得我心气都平了。也是,现在闹将起来,我起不得身走不得步,又能如何?竟只能任凭他摒挡了!若要算计,倒也轻易,只肚子里这一肉,又有大姐儿,总要为他们积阴德才是。”
未曾想这一番慌乱,尤三姐闻知,一早寻了过来,当头便是拦下:“姐姐胡涂!他里头那女人极短长,现在已是晓得,岂有干休的事理!现在你到了里头,一应行动都落到人眼里头,到时候不是存亡任凭了去!”
贾赦佳耦莫名,忙躬身立着,又问原因。
凤姐由此考虑半晌,便令人将内里紧急再刺探明白,又考虑着寻了紫鹃来,且问她几句细故:“平儿虽说得明白,到底有个轻重,不比你自家说话,总有两句闲话。”这倒是刺探那尤二姐等人的脾气了。
凤姐本是是入迷半日,内里酿出一计,忽而见了这建莲红枣汤,方觉出内里胎儿动了一动,不由心神一震。那边平儿瞅她神采微动,忙低声劝道:“奶奶,现在身子要紧,旁个甚么都比不得。只消有个哥儿,旁的能动奶奶一个指甲儿?没得为了外头的,倒是累了本身。”
平儿将凤姐扶到榻上坐好,又令人细心,方自家令人将旺儿叫来,次又有兴儿、喜儿等,细细审了清楚,方晓得那贾琏偷娶尤二姐,并未曾穿红着绿,也没个媒人聘书,不过是寻了一处屋子妆饰了,素服素轿抬出来的,便是处所,也是远着贾府,恰在花枝巷子那边。又有尤二姐一等秘闻,俱是会说清楚,并不半点讹夺之处。
紫鹃听了,便将顾茜所说各种一字不缺,皆尽道了然,内里自有尤三姐登门送糕刺探一件,又有顾茜偶然间感慨之言:“听得那话音,那位珍大奶奶的妹子倒是驯良绵软,只那尤三女人,竟是个凶暴刚烈的。”凤姐传闻,内心又是一顿,方令平儿将紫鹃送了出去。
贾母方令他们佳耦归去。
那尤二姐早有出来同住,求个端庄二房名头的心,现在贾琏开口,又说得名声紧急,见着长辈做主等等,她心软意活的人,天然答允。又要慌乱,一则是贾琏伤处,一则是箱笼金饰等物。
听得这话,凤姐不由低头摸了摸肚子,神采倒是比头前和缓了三分,口里却嘲笑:“也只得我一个念着他罢了!他与那贱人双宿□□,怕盼着我们娘两儿没了,好与那贱人腾处所罢!”
凤姐顿时面色一冷,双目凛冽如冰,口里却嘲笑一声,伸手将手上的杯盏一推,眼瞧着它们打着旋儿滚落下来,摔在地上摔成八瓣:“我说他竟改过了,原是如此!六合知己,我在这屋里竟更加熬成了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