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道:“几位娘亲都去皇鸣寺上香拜佛了。说是要给你求求多子多福。”
林岚问道:“兄台是哪个衙门的?”
“娘呢?”
那些来的人嘲笑道:“坐吧。这年初啊……欠钱的都是爹。”
林岚见这些与官家打交道的商贩仿佛没甚么畏畏缩缩的模样,便摸索地问道:“这木料、砖瓦甚么的,都是朝廷国库里的银子拨下来的,如何会收不到钱?”
室内像是过年似的,纷繁朝阿谁站起来的男人拱手道贺。
“嚯,五千两,那你本年是要不到了。等着吧,我们这几个起码的都来了十天,还没有个准信呢。”
糟老头一叹,觉得又是哪个大人物家的亲戚,便道:“你要留下来也行。”他拿过一张公文,道:“工部前两月拖欠的工银,能要返来,那你就留下来,不然,拿着这公文,别返来了。”
“他敢吗?我们家的老爷敢和官家做买卖,天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在朝上没背景,欠银子不还就想销账,官帽子还要不要了?呵呵。”
“去去去,到我这里就没个正形。官人不是最不喜应酬打交道,为何昨日还承诺了老祖宗,去那敬老叔的生辰?”
“这是到差的公文。您看一下。”
“还没传闻过大京朝的哪个爵爷需求办差事的。”迎春替林岚扣好了那身男爵服的衣衿,将那披风递上。
“嘁,小兄弟你这就年青了。朝廷拨下来是拨下来了,这不中间还卡着这么多人呢嘛。你吃一口,我吃一口,真正办事的时候,天然就不敷用了。”
林岚将几日前送到林府的公文递上。
小吏目光无聊地撇过屋内的这群人,但是目光偶然地扫过林岚以后,又直勾勾地定了返来。
林岚笑了笑,接过食盒,看了眼神情不天然的探春,笑道:“走了。”
林岚看着肥官吏的脸,仿佛有些印象,仿佛就是阿谁不尽长江滚滚向东流,便道:“我来要银子。”
“看来你家老爷明白这银子本年八成要不返来,干脆找了个不懂事的过来坐这儿装装模样。当然是拆东墙补西墙了。朝廷每年要补葺、要制作以及各个王公贵族、朝臣官吏,这么多俸禄、库银要经手,天然是从后续的油水里头剥削起来,补上之前的缝隙。以是欠的银子越多,这账就越不好划掉。”
林岚问道:“那如何清账?”
“如果要来了,就能到差了?”林岚看了眼数量,五千两银子,还不小。
“你新来的吧?唉,这官家的买卖啊,真是难做。欠了八百两银子,手底下一堆人还等着发人为,你说这官老爷,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银子拿不到,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肥官吏嘿嘿一笑,道:“不费事,不就是……”
林岚见到这一个个坐着跟大爷似的,猜疑道:“诸位也是?”
“唉,小兄弟,这官家欠你多少银子?”
林岚问道:“那就不怕这些官吏不还?”
“你也是来要钱的?”
“我是受命来敕造司到差的。”
老头持续伏案,说道:“要返来再说。”
“到差的公文。”
林岚一笑,这老头也是风趣,这方才到差就被逼着上门去催债了。
林岚哈哈一笑,道:“求佛何为,这还不得靠你我不是。”
马车驶到外务府的大门口,林岚下了车,便有两个小吏走过来,道:“外务府,闲杂人等不得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