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涵把玩着香皂,又在鼻尖闻了闻,说道:“这东西之前未见,是何人发明?”
“节哀顺变。”
“是。”
林岚看了看天,问道:“甚么时候了?”
在净水里洗了洗后,他接太小寺人递来的干布,擦拭了一下,讶异道:“还别说,这手真是舒畅了很多,也不干了。奇物,真是奇物!这银子花的不亏!”
老管家道:“戌时了。”
……
“圣上,千里镜已经在林爵爷指导下改制结束。”
林岚眯缝着眼,自向来到京师以后,他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歹意测度王言的一举一动。内心没有涓滴颠簸地将那挽联丢在一边的花圈上,对太傅府的管家说了几句谢词,便打发还去了。
“门外奠云聚,堂中记念多。”未几批评功过,一副很工致的挽联。仿佛这么久以来,还是王言第一次放下身材,来和林家有明面上的打仗。
“遵旨。”
林岚亲身相迎,比起半年前,倪先生倒是没甚么太大的窜改,大雪天不过在长衫外披了件大皮衣。
大雪让京师成了一座冰雪之城。大雪封道,皇宫当中,每隔一个时候便有小寺人拿着扫帚,将道上的积雪扫去。
“晓得了。”
赵涵照着搓了几下,呢喃自语道:“唔,确切很爽滑。”
行燕一愣,说道:“圣上只需放在手心搓几下就是。”
赵涵眉头一挑,说道:“那朕倒要试上一试。去,打盆温水来。”
行燕夹着锦盒入宫。身为外务府总管,年底多少要将皇亲国戚、宫内宫外的账务之事,向天子禀报一下。
老管家走过来,说道:“坟在京郊东向,老爷瞒着少爷您和夫人们,选的处所。”
本来冷僻的灵堂前,俄然多起了“孝子贤孙”。宁荣二府的后辈们齐齐地跪在灵堂前,看得林岚有些心烦。
行燕说道:“此物泡沫丰富,用之爽滑,洗背工留余香,的确是奇物。”
风雪劈面出来,赵涵的眼睛眯缝起来,外边变得恍惚起来……
“晚生明白了。”
一炷香以后,宰辅杨为理派人送来花圈、挽联。
御书房安了暖炉,进了屋子,行老的身子顿时有了知觉。
设灵三日,过了彻夜,待到半夜,便是出殡下葬的时候。
爵爷府治丧,最早送来的乃是太傅府王言亲技艺书挽联。
行燕说道:“不过这配方老臣不知,林爵爷是擅自行事,在京师兜售,这一块香皂,得卖三两银子。”
“嗯?”
行燕说道:“现在恐怕不可。”
这一联,被故意之人传遍了京师,惊起了不小的波澜。当朝文臣之首的两位,都送来了挽联记念,这是多么风景!特别是杨为理这一联,更是标榜有加,哪有下属为部属这般奖饰的。
“良操美德千秋在,亮节高风万古存。”
“为何?”
“看来他们比朕富有啊……”赵涵眯缝着眼笑道。
王言与杨为理,完美地做到了甚么叫做上行下效,乃至在某些不为过的场合,能揣摩圣意,提早铺路。林如海的丧事上,王言是其岳父,后辈亡故,送副挽联,理所该当;杨为理执掌朝政,部属病故,送花记念,无可厚非。两人将情面油滑归纳地如此完美,连时候点,都掐的如此精确,赶在宫中圣旨下来前,就送到了林家府上。
“比皂角另有效?”
赵涵拿起那两根手指粗的千里镜,把玩了几下,说道:“批量赶至,送外边关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