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贾赦诘问青山:“刚在榻上躺着的人,就是宋大学士?”
天下倡寮里的老鸨子都有爱钱的共同点。
“昨晚阴天,没月光,夜里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且不说二弟的内书房后还隔了一道矮墙,他就是爬着墙头挑着灯笼蹲着看,一丈外的风景也一定能瞧的清楚。而我这边被砸破的墙,间隔他那边足足有十几丈,敢问二弟是如何在内书房瞥见得?”
老鸨子忙报歉赔笑,“本来您是喜好嫩的,您可真有目光,青山恰是这内里年纪最小的。”
贾赦这一身金灿灿的打扮,天然引得老鸨子热忱接待。
“就他了。”
贾赦和青山进屋的时候,里头很静,能闻到一股幽幽的檀香。
“放心,我是君子,向来动口不脱手。”贾赦毫无耻辱心肠自夸后,拽着青山的衣领子,警告他,“但我劝你一句,闭紧嘴巴,今后非论何时都不要胡说。不然被宋大人晓得你一个小厮如此多嘴,他定然会不会怜惜你这条轻贱的命。但你若咬死不说,不但保命,另有钱赚。”
杜春笑已经动手脱衣,底子偶然顾暇身后那两个倒水的小厮如何。
青山吓得连连答允,把他晓得的关于宋奚和杜春笑统统的事都说了。
宋奚二十三岁娶妻张侯令媛,可惜女人进门才不到两月便死在府中,以后宋奚便一向没有续娶。都城都哄传他是情根深种,难以健忘原配而至。
“放心,等出事的时候,日子长远,他底子查不到你这类小人物头上。”
“放你娘的屁,我看你定然是寻花问柳去了。我问你,你为甚么叫人乱砸墙?你二弟昨夜去了内书房,才晓得你干得功德!”贾母气道。
青山本是粗使,专门卖力给这些接客的小倌们送热水。他听话的弄了套粗布衣裳给贾赦,还弄了些锅底灰。
“是。”
“今后有事,我会主动联络你,就以锅底灰为暗号。”
贾赦别了青山,兴趣有点高,便哼着小曲儿回了荣府。
老鸨子愣住。
贾赦转转眸子,看了眼王夫人,又看向王夫人身边的王熙凤。王熙凤避开他的目光,立即垂下头去。
“给母亲存候。”贾赦施礼以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贾母狠狠拍桌,“你耳聋了,没听我发言?说了是你二弟瞧见得!别冤枉凤丫头,不干她的事。”
“父亲,儿子给你赔罪,您如何奖惩儿子,儿子都受着。但只求您一件事,别奉告他。再说儿子真没去干甚么,只是明天闲得无聊打发时候才……至于头牌,您可别谈笑了,儿子也没有阿谁财啊,见他的人,都是达官权贵,端庄的朝中一品大员!”贾琏镇静告饶道。
青山哆颤抖嗦,“那如果他查到我头上如何办?”
是夜,贾赦就歪着嘴,持续大小眼,晃闲逛悠地甩着两条腿儿,走进雅风馆。
贾赦已然清算过都城贵圈的名单,这个宋慕林他晓得,当朝国舅爷,今任武英殿大学士,本名宋奚,字慕林。
一青衣男人正坐在桌边看书,闻声人来就放下书起家,往屏风后走。青山努嘴,表示贾赦此人的身份就是杜春笑。
青山一听“赎身”二字,顿时打起精力,没有之前那么怕了。他再三问贾赦确认,很有干劲地点头承诺。
“老迈,你少说废话。”
“是他,但你猎奇这些干吗?”青山思疑打量贾赦,俄然惊骇地捂嘴,“天啊,你不会是……想要暗害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