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当着邢管家的面儿,难堪的拉起马道婆,忙说了然来意。
那边米太医用了给福哥儿施了针,福哥儿的哭声减弱了些,但嗓子眼儿里的异物可没就此消弭。米太医大感毒手,叫人请来了岫烟:“邢女人,听人说你们家专门有看儿科的女大夫,不如叫出来,大师商讨个对策如何?”
贾宝玉忙抢道:“邢大姐姐放心,我乳母可不是那种迷恋财帛的人,她一身的妙手腕,舅母的病你尽管放心好了!”
何况太太现在还昏迷着呢!
岫烟又让美樱找出一百两纹银交给管家娘子:“让管家奉告马道婆,这一百两银子只是礼钱,辛苦钱翻倍。”
秋萍却一幅强忍不看她的模样:“前一阵子,欧阳家搬来凤尾胡同,秋月在后门货郎那边买东西的时候,遇见了她娘舅家的表哥。本来她被买了以后,那位表哥就成了欧阳家的主子。我昨儿去后罩房找秋月,就见她慌镇静张往枕头里掖藏了甚么。我再不成想......竟是这类要命的东西!女人如果不信,就叫来后角门上的婆子,一问就知。”
“女人瞧,是个男人的东西。”婆子将东西展开给岫烟瞧,是双男人的绵袜并一双缎鞋,又有一个小承担,翻开看时,内里是一个同心快意,并一个生辰八字儿的贴儿。
恰是曹公笔下,渡人磨难的两位贤人。(未完待续
管家娘子忙接了银子出去,屋内的几个丫环听的真真儿的,却不晓得这个马道婆究竟何人,值得女人拿三百两银子去办理。
那边管家飞骑奔到荣国府,幸亏贾宝玉并未出门,晓得是他邢大姐姐有急事相求,忙穿了衣裳,连贾母和王夫人那边也来不及知会半句,带了小厮茗烟等就出了荣国府大门。
岫烟忙将药丸交给美樱,马道婆一听便知是同业来抢买卖,又见邢岫烟急仓促出门驱逐的模样,早吓没了主张,忙拉扯岫烟:“邢女人,那阵法也不消摆了,我直接除针就好。银子少给些不要紧,女人可千万别轻信那些江湖骗子的话!”
米太医心头一震,晓得这是邢家真的惹了甚么费事人物。
“仙姑好歹给我个稳妥的话儿才是啊!”
秋月早是泪流满面:“太太待我恩重如山,我如何能够去侵犯太太?我们丫环的屋子长年不关门,谁都能出来,女人信我,这明显就是有人用心谗谄!”
老太医不由腹诽:邢家也是太粗心了些,这几个药婆同时出门,就该心生警戒防备起来。
岫烟所料半点不错,这个癞头和尚恰是今早在大愿寺里有一年之缘的人,他当时就站在秃顶和尚中间,从始至终没与邢岫烟说过一句话,但此人边幅实在有特性,叫邢岫烟一眼难忘。一字眉下鼻大如斗,破衲草鞋,一头的烂疮。
那马道婆最贪财不过,见邢家出了一百两银子,还听有后续的报答,忙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理了理油腻脏污的帽子,呼喊了世人便走。邢家早备上马车,马道婆一面享用着,一面想着如何才气从邢家那儿打劫更多的财帛。
谩骂太太,这在邢家就是个打死的罪名,秋月万一真的做了胡涂事,她们固然要好,但也不敢随便讨情啊!
米太医见这个当家的小女人不言自威,心底悄悄起了几丝佩服,对福哥儿施针的时候更邃密了几分。
一时进了凤尾胡同,欧阳家早从门缝里瞥见了对门的动静,见呼啦啦一群人往里进,多是生面孔,便感觉大事已成,忙不迭出来给老太太和二老爷报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