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见他笑容非常勉强,又摸着那双白玉小手冷冰冰的骇人,便猜宝贝孙子是被甚么吓到了。贾母淡淡的打发了屋子里一世人,只留宝玉,连服侍的鸳鸯也被赶到屋子外。
贾母嗔道:“你也不消在我面前耍谨慎眼儿,老迈没称心快意,能等闲饶了你?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谨慎翼翼没动静!你跟了我几年,也是小我精,为铺后路,还不早悄悄探听了大房的动静?”
等六皇子长大,这朝廷上的权势早就分别清楚,还那里轮到荣国府显技艺?
王善保家的一面唯唯诺诺的称是,一面奉侍了邢夫人穿衣往前院去。
四王八公,余下的几家也是一个模样,等贾母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当机立断将家里最有造化的元春送去了宫中。老太太本觉得,只要元春能生下一儿半女,将来就是荣国府的依托。可现在不能全然如了情意,获得的只是宝琴的一个孩子。
“是啊!老祖宗你说,北静王已经是那样高贵的人,为甚么还要卷进这些是是非非中?这天底下的皇位只要一个,不是东风赛过西风,就是西风赛过东风。当今天下明朗着呢,皇后有嫡子,皇上有宗子,如何也轮不到正德来做阿谁位置!北静王这么主动的和邢家走动,如果被皇后家晓得,那位娘娘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贾宝玉越想越心慌:“说不定晓得是我在此中牵线搭桥,还会扳连我们家娘娘!”
王善保家的觑着大太太的神采:“顺道也提一提尤二姐的事儿,看老太太是甚么口风。”
王善保家的因前次的事儿获咎了邢家,成了替罪羊,这好轻易缓过劲儿来,被邢夫人重新汲引,更加的谨慎谨慎,她见邢夫人不像是假起火,忙屈膝跪下,一脸的诚心:“我哪敢对太太说一句谎话?这确确实在是真事儿。不然珍大*奶如何一天直往您身边拼集?还不是想借着太太的手,把那两个不费心的妹子从速送出去!”
“我的太太,老太太给你使一点绊子,这事儿都难成。并且我听人说,东府珍大爷已经和那尤三姐好上了,现现在连珍大*奶都不敢管。东府高低乱着呢,早晨吃酒赌牌,甚么脏事儿烂事儿都有,我亲家兄弟在那边当差,说,”王善保家的附在邢夫人耳边,悄声道:“说珍大爷还时不时叫尤二姐跟着作陪呢!”
“你且坐过来,我问你,”贾母拉着鸳鸯坐在炕沿边上:“大房那边还整日筹措着给舅老爷纳小?”
邢夫人冷哼:“我娘家兄弟娶小,跟老太太过么关碍,莫非她还能拦着不成?”
邢夫人气急废弛的拍着大腿:“怪不得!这个尤氏,敢情把我蒙在鼓里,拿我娘家兄弟当甚么了!这类货品,别说我兄弟看不上,就是我也瞧不上眼!”
贾母略感不测:“你是说王爷想给五皇子找技艺徒弟?”
“跟祖母另有甚么讳饰的,你说出来,祖母好给你出个主张!”贾母语重心长道:“我们家和北静王府是老友情,你太爷爷在的时候,老王爷就对我们家礼遇多多,现在你姐姐做了娘娘,你也有了个做皇子的兄弟,我想,北静王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敢与你多计算的。”
“今儿跟北静王出去,是不是对你发脾气了?”贾母摸索的看着宝玉。
贾母的神采便有些阴沉:“这老迈媳妇,可真是浑人一个!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