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说到最后已经语无伦次,贾母忙低声安抚:“还是我的宝玉晓得心疼你大姐姐。你且放宽解,既然北静王说这话的时候没筹算避讳着你,想来就是要借你奉告荣宁二府。”
“今儿跟北静王出去,是不是对你发脾气了?”贾母摸索的看着宝玉。
宝玉心下涌起一股暖流,便依在贾母怀里,将本日在得月楼的所见所闻都奉告了贾母。
贾宝玉失魂落魄的回了荣国府,贾母正商讨着年下的时候要不要请邢家来赴宴,王夫人坐在一旁闷不吭声,邢夫人借机忙数落着弟弟和弟妇的不是。贾母见宝玉出去,忙要鸳鸯端**羹。
“也不怪大太太如许想,我偶尔见过那位尤二姐,确切是国色天香,可贵的娇媚才子,如许的人放在哪位老爷身边,也是朵妙龄解语花啊!”
贾母嗔道:“你也不消在我面前耍谨慎眼儿,老迈没称心快意,能等闲饶了你?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谨慎翼翼没动静!你跟了我几年,也是小我精,为铺后路,还不早悄悄探听了大房的动静?”
王善保家的一面唯唯诺诺的称是,一面奉侍了邢夫人穿衣往前院去。
贾宝玉寂然道:“老祖宗放心,我晓得分寸。”
鸳鸯见老太太说的半点不差,反而大风雅方笑了起来:“老祖宗还夸我是人精呢!要我说,这人间就没甚么事儿能难住老祖宗的!”鸳鸯连连阿谀:“大太太确切心有不甘,传闻比来正探听东府那位尤二姐原配的是甚么人家,起了主张要和他们打官司,搅黄了那场婚事。”
“把大太太叫来,我有话问她。”
邢夫人的脸当即拉了下来:“你别胡说!”
“你且坐过来,我问你,”贾母拉着鸳鸯坐在炕沿边上:“大房那边还整日筹措着给舅老爷纳小?”
老太太本来还存了点期望,将来他们荣国府加上隔壁的宁府,共同搀扶六皇子,将来一定不能成大事,但是明天瞧着北静王的筹算,贾母却有些不敢肯定了。
四王八公,余下的几家也是一个模样,等贾母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当机立断将家里最有造化的元春送去了宫中。老太太本觉得,只要元春能生下一儿半女,将来就是荣国府的依托。可现在不能全然如了情意,获得的只是宝琴的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