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墨看也没看弟弟一眼,只冷哼:“你懂甚么!如果被外人瞧见我一个堂堂刑部尚书来小吏家中拜访,明日鼓吹出去,不但你我名誉受损,连带你嫂嫂娘家也没脸。”
岫烟轻笑:“尚书大人这是那里的话,我们豪门之地,能迎来大人这类高朋,已经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凤尾胡同邢家大宅门前甚是热阄,邢忠带着贾琏、管家亲身扶了一顶小轿,内里走下来一名髯毛斑白的老者。老者只穿了平常员外的锦服锦袍,面色驯良,精力矍铄,普通人还真难设想的出,这白叟便是当年叱咤都城,经理天下冤狱,响铛铛的刑部尚书。
夜幕初上,繁灯渐起,天上的圆月明显烁烁,周边不时冒猸朵黑雾似的浮云,如同一名痴肥的老太,一步一步吃力地从圆月前面走过,偶尔有几丝月光从云片的空地倾泻而下,照在空中之上。
邢忠的目光自但是然落在老尚书的孙子身上,语气透着惊奇:“这但是云海贤侄?两年多没见竟长高了这些。”
灯笼明晃晃泛着黄光,将程子轩潮红的脸膛映照的清清楚楚。岫烟淡淡一笑:“当日程夫人邀约在贵府做客,小蝶女人对程二公子满口赞誉,小女虽未见过程二公子,倒是略有所闻。”
正院里,御史台大夫张文远早在几个徒儿的簇拥下站在那儿迎候老尚书,多年的老友见面,一时候感慨万千,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大花厅里服侍的都是手脚敏捷穿戴整齐的小厮,一桌子的珍羞甘旨,引得大伙儿觥筹交叉谈笑声不竭。
程子墨低头看了眼邢岫烟,感觉弟弟无缘将此女迎娶进门是非常可惜的事儿,他语声驯良:“邢女人快请起,说来还是我的莽撞,晓得老尚书籍日在府中做客,也没打个号召,就冒然来拜访一.”
程子轩就感觉面前的少女非常眼熟,却又非常陌生。
他是要做权臣不假,但程子墨向来没想过要做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