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烟垂着眼睑,瞧着是在假寐,实在三个女孩子的话都落在她耳朵里。
不如……你代我走一趟。”
“老太太先别急,我只想问你,这状纸若递到大理寺,成果如何?”
平儿见舅太太不肯前去荣国府,只是打发了十五岁的邢女人,急的肝火涌动:“舅太太,这如何行,邢女人她,她才……卢氏一抬手,止住了平儿的话语。
唯有贾家这个历经四代人的老太太心细如丝,只从贾琏伉俪的怪诞行动中就能窥测出一二。
卢氏看着内里阴晴不定的气候,丈夫至今未归。管家又不见踪迹,若叫她现在去插手贾家的事,卢氏担忧反给贾琏添乱。
鸳鸯方才奉侍了贾母吃了一碗凝神汤,忽闻声院子里脚步喧闹,觉得是荣禧堂那边得了准信,忙跑出来刺探。
平儿无法,只好告别卢氏,带着岫烟坐了小车急仓促回往宁荣街。
她从十七岁进荣国府,现在七十有一,从婆婆那边接办家中大小事件,再到将钥匙传交给二儿媳,这中间她不敢说是兢兢业业,却从没亏欠过家中长幼。
贾赦昏聩,看不懂儿子的运营,这不打紧。贾政平淡,也不明就里。
贾母心中讶然,还真叫邢岫烟说中了!
岫烟在心中悄悄感喟,姜公然还是老的辣。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候才到荣国府。就像平儿说的普通,贾家高低一团混乱,角门上王熙凤的亲信正焦心的等着平儿,一见车马出去,忙迎上去。
平儿手脚冰冷,木然的看着岫烟。
卢氏沉默半晌:“这么说来琏哥儿是断念要出荣国府?”
“凤丫头出了这事,你们二爷甚么态度?”
“好孩子,快到我这儿来。”贾母支起家子,将岫烟拉到身边坐下,“瞧这闺女,几日没见,更加可儿了!你娘在家做甚么?如何不来走动走动?”
给二奶奶讨情,如何就牵涉到了贾宝玉身上?
贾母讨厌的一皱眉:“如何又是给他俩讨情!不说也罢,邢丫头可贵来一次,说些别的总比这个好。”
将家业交给老二媳妇,到底是一步错棋。
平儿哽咽道:“我们二爷说,用他一条腿换老爷二十年的抚养之情。舅太太,你说,二爷是如何了?”
贾母敛了笑意,当真核阅着面前少女,很久,才降落道:“方才挺鸳鸯说,邢丫头来是为了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