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摔了一跤后,揉动手腕子,这小公子毫不泄气地又向迎春冲来。
这红台下下,因今儿其中秋,大多数将士回了家,就只会聚了约莫八百人。
迎春瞥见昨儿个陪着南安老王爷打马球的威远将军、威镇将军拿了火红的军棍过来,瞧了贾赦那一身进了西山才略紧实一点的皮肉,心想这几棍子下去,不要了贾赦的命才怪,忙跪倒南安老王爷跟前,恰瞥见又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儿过来,因不能“忘恩负义”,手指不能指向冯唐父子,就指向那穿了一身绀碧色锦袍的小公子,“若说了带家眷,这不一样带了家眷吗?”
“都去歇着吧。”贾赦道。
“也该甚么?”南安老王爷嘲笑一声,不跟可儿计算,只一脚踹在贾赦身上,“要不要本王替你抬了高床软枕来?若不是有人说你有点本事,本王肯叫你滥竽充数,踏足我这西山?”
南安王府的小公子?单膝跪在地上的贾赦没记起来南安王府有几位小公子,心机一动,趁着没人理睬他,先一把抱住迎春,叫道:“八岁的大女人了,哪能随随便便地跟人摔交!”
迎春站在桌子边,迷惑道:“虎帐里来了女人,不要跟南安王爷说一声?”
——瞧着,是南安王府长史官领来的。
贾赦脸上一会白一会红,先叫道:“王爷冤枉,这丫头是来服侍我这女儿的,当真不是我的小妾。”又瞪向可儿,“你这蹄子无端乱跑甚么?”
迎春瞧他那模样,埋汰了一句“二哥是一时闻不到胭脂味,就浑身不安闲”,笑了一笑,就跟着可儿进了房,只瞧这房里也是没有一丝的脂粉味,挂在床上的帐子,也不知谁用过,在角落处贴了巴掌大一块补丁。
为了两三百万,别说上赶着凑趣贾敏,就算是对贾敏三跪九叩,贾赦、贾琏也在所不吝。
可儿忙赶着服侍迎春沐浴,待她坐在木桶里,才想起这边没有迎春的衣裳,正想着,就听糊了粗糙一层纱的窗子外,费大喊:“可儿,你出来,把神武将军给女人和你买的衣裳捎带出来——真没想到你这丫头值那么多银子。”
贾赦将一杯甘蔗汁端了摆在劈面,叫迎春坐了劈面太师椅上喝去,就望着贾琏,寥寥几句将迎春的遭受说了,唯恐可儿听了去,只把迎春遇见穆老三的事瞒住,就把请张友士替他们去姑苏走一趟的话说了。
小郡主——贾赦一噎,望了一眼那面如满月、虎头虎脑愣小子一样的小公子,遗憾地想如何就是个郡主了呢?被一众将士盯着,又羞赧地红了脸。
小郡主白嫩嫩的手悄悄地伸开,望了一眼迎春脚下的影子,睁大眼睛说:“你没死?人家都说你掉进水井里淹死了,泡得不成人样……你家老太太太悲伤,才说不过大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