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身子晃了两下,喃喃道:“我的珠儿,还我的珠儿……”一心要把迷途的贾珠打醒,抓着贾珠的臂膀就向他脸上打去。
“细心突破了脸!”贾母叫了一声,这话音才落,就见王夫人手上镶嵌了宝石的戒指在贾珠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一句话,说得世人都红了眼眶,正翘首张望着,就见赖大、林之孝、吴新登、张材、余信个个神采难堪着簇拥着一小我过来了,只瞧那人胡子草率、衣衿半敞,活脱脱像个落魄的酒鬼,那里另有一点当初芝兰玉树的样。
这边商讨着话,忽听一声“珠大爷返来了”,本来鸦雀无声的荣禧堂立即沸腾起来。
鸳鸯道:“老太太打发我来取一百两银子。”
林之孝家的站在廊下不转动,“回老夫人、太太,大老爷说二爷白身结婚欠都雅,给二爷捐了个同知,现在正摆酒报答着力的几位朋友呢。”
鸳鸯心说可儿被王夫人弄去发卖的时候,贾母睁一只眼闭只眼的,现在用到人家了,又要人家返来,“老祖宗,大老爷但是花了五百两银子,把可儿买返来的;何况可儿已经跟了二女人,现在把人要返来,就成了mm的丫头做了哥哥的房里人,传出去这话就不好听了。”
王夫人泪流满面地抱着宝玉,哽咽说:“宝玉,你哥哥要不改过,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了……你好好的,有你一个好的,他便死一百个我也不管了!”决计狠狠地给贾珠一个经验,好叫他收了这一年里跑野了的心,拉着宝玉扯着元春就茂发禧堂跨所去。
贾母装胡涂地说,“你去取了一百两银子,将可儿领来。她原就是珠大爷的人,大老爷、二女人还拦着人不放?”
“你做新娘,爷今早晨就是新郎!”贾琏对劲地掐着腰,打量着周遭挂着的彩灯,想着明儿个娶妻,贾敏又终究肯给他一半了,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贾母被鸳鸯、鹦哥、虎魄、珍珠、翡翠、玻璃簇拥着,还没瞧见人,就先已经是满脸泪痕;
……
赵姨娘嘴一撇,心说又不是天子返来了,还要贾赦、邢夫人带着后代来恭迎贾珠不成?
鸳鸯对可儿倒是没甚么好坦白的,瞅着屋子里的灯光一照,可儿腕子上南安太妃犒赏的夜明珠微微发光,照得可儿更加地肌肤胜雪,心想如果可儿进了义忠亲王府,现在怕早没命了,一时感慨着,闲话间就胸无城府地把在贾母故意把宝玉跟黛玉配做一对、费大王善保要趁着贾琏大喜大捞一笔的事,十足说给可儿听,临了,还打趣了一句,“大太太也有了吗?瞧她躺在榻上不住摸肚子的。”
赵姨娘握着帕子,悻悻地闭了嘴。
鸳鸯笑道:“我推测你不肯,就没跟老爷、太太说,罢了,连女人也不必见了,免得提及你跟珠大爷的事,人家小女人也不晓得该说听懂了呢,还是听不懂呢。等我拿话敷衍了老祖宗吧,归正大老爷也不是头回子顶撞老祖宗了。”
贾珠道:“儿子在姑苏,把那些园林转了一转,决计拜了山子野为师,去学一学如何修建园子。”
可儿听了,当着鸳鸯的面也没说甚么,只瞧见前面的人声没了,抱怨了一句:“何姨娘总算走了。”握着鸳鸯的手,“你还拿着一百两银子走吧,既然已经把我卖出去了,谁还是那边的人?少拿着主仆一场的情分来膈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