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不耐烦地把手抽开,赵姨娘讪讪地收了手。
“外头说甚么呢?”迎春放声问。
迎春悄悄地点头。
外头声音没了,可儿一脸诡秘地走了出去,站在暖阁的床前,望着迎春说:“女人,你说怪不怪?珍大奶奶也不是个不顶用的人,今儿个珍大爷出事,珍大奶奶问起事来,那可真是有条不紊,样样不漏;虽瞧着悲伤,到底也挺过来了,不像是管不了事,急等着要人帮手的模样。偏生,我们那二太太不去管新来的小赵姨娘,不去问被打得半死的环三爷、也挨了两巴掌的宝玉,单把一向本本分分在家坐着的珠大奶奶打发到威烈将军府去帮着管家去了。”
贾母悲天悯人地叹一声,“我是活了有些年初的人了,早看出来,那小蓉奶奶不是有福的相。”
“二太太如果胡涂了,那才是见鬼了呢。”迎春蹙着眉头,不信王夫人这行动没有深意。
“姐姐如许说话,叫mm听着内心实在难受。”小赵姨娘瞅着屋子里的老太太不出声不露面,再看那王夫人始终不敢给她一句重话,再看看赵姨娘那人老珠黄模样,只感觉贾政一房就是她的天下了。不咸不淡地挽着袖子,也学着赵姨娘走到王夫人身边,笑嘻嘻地挽着王夫人的臂膀,就要跟着王夫人回西边去。
“请嫂子安。”
“太太不好了!老爷把环三爷捆了掌嘴呢。”夙来不大露面的周姨娘急仓促地赶了过来。
如果未曾会面过,迎春大抵不会在乎秦可卿是死是活,但相逢一场,想想那弱女子马球场边可贵的两分果断,一时候又忍不住想要开解她一二。想着书里王熙凤跟秦可卿要好,迎春就问王熙凤,“嫂子有空了,要不要去看望看望蓉哥儿媳妇?”
迎春瞧王熙凤脸上的对劲不亚于那小赵姨娘,约莫猜到了个影子,也不戳穿说破;只是想想那秦可卿满肚子柔肠,心机又细致,少不得会钻牛角尖一样地细心揣摩今儿个产生的事。旁人钻牛角尖是弄得满心不安闲,秦可卿钻牛角尖,就该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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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赵姨娘忙赶上去,也要去挽住王夫人的臂膀。
迎春瞧着王熙凤腰肢,对身边的司棋笑道:“瞧见了吗?就算是伉俪,也有个上风下风呢。如果二哥站鄙人风,慢说这点子事了,就算是杀头抄家的大事,嫂子干出来了,也一定会支会哥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