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玉见他如此,心下暗想道:“前一世我累十三很多,终致他英年早逝,乃至我之余生皆悔痛无及;这一世天赐良机,乃是教我补报于他的。”一行想着,却又想起黛玉来,不免暗自犯愁道:“虽现在今上不欲将我身份揭露,却毕竟是要露将出来的;届时却如何同玉儿解释?我当日只道届时封他公主,高贵非常,便可塞得天下攸攸之口,免教人诟病与他;只是平日瞧他之心机,却并不是在乎这个的,只恐到时闻得我不是他亲兄长,又要多心的。若他只是哭闹一回,倒也罢了;只恐他面上虽不说,心下却始终不安闲,这可真真败兴了。”一时心下狼籍,乃强自按下,自同薛蜨合计如何查问那和尚同少年,不在话下。
那位少年闻言,向他看了一眼,面上却有几分倨傲,道:“多谢林公子,我同师父一道吃便了。”戴功此时却也出去了,闻言乃向少年笑道:“这位公子,林大人是朝廷命官,原同冯公子分歧的,如何也称他作公子来?还是要称一声大人才是。”
瑧玉闻他说得有理,乃含笑问道:“你另有何想,干脆一并说出来,也好教我们晓得的。”冯岩也不藏私,便道:“照我看,那少年做派定然是和尚教他的,现在且盯紧了他,不教他两个私底下再说话;那少年必然心虚,少不得暴露马脚来。到时再唬他两句,可不甚么都说了?只恐他并不晓得其间关窍,只要先瞧他做派,再行揣摩,将他二人稳住,再顺藤摸瓜,便可得了。”
瑧玉闻言称是,然一时却也想不出甚么好主张来,乃笑叹道:“我原觉得本身重生一世,又看过这书中所写,天然事事都可一手把握;现在却见这书中天下之博识,并不比宿世差的,方知本身竟是傲慢了。如此看来,还是谨慎谨慎为上,断不成仗着本身看过此书,就将这此中之人看轻了去。那三皇子现放着就是个短长角色,虽未曾正面比武,却也见贰心机精密狠辣;况他多年苦心运营,就是为的这大位,到时若正面迎上了,少不得有一场恶战。”
薛蜨闻言,却又想起别的一事来,乃蹙眉道:“他们既听到风声,三皇子天然也是晓得的;今上想也是推测这一层,故不立时就将你认归去。”瑧玉点头道:“此话不假,定然有这一层意义在内。今上虽教我们查问,却并不教此事戳穿他,何尝不是要拿他试三皇子同我的。若我情知本身是真的小皇子,定然要暴露些马脚来;三皇子若知有人冒名顶替,天然也能想到此人是冲着他来的,若今上再暴露些要信赖的意义,他定然也坐不住了。”
瑧玉听到这里,那边另有不明白的?本来圣上若当真不知其间究竟,倒也瞒得过;只是今上清楚晓得,现在不过故作胡涂罢了;如冯岩当真将此事瞒下,不免教今上疑他有异心,连冯家都将受其缠累,届时若疑冯家有甚诡计,倒教人百口莫辩。只是现在又不能将其间本相奉告他去;况今上令他三人合力彻查此事,也有个要摸索冯岩的意义。如此一想,倒有些迟疑起来,乃道:“这却难堪办。依霦琳的性子,却难说会不会如此;若当真这般,我们分歧他说知,可不害了他?”薛蜨叹道:“纵狠得下心不管他,届时只怕连我们也要牵涉出来的。况他为人实是极好,莫非当真不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