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那厢闻知此事,不免同姊妹们去看望一番,返来便对瑧玉道:“二表哥现在吃了这一顿打,此后可该改了罢。”瑧玉笑道:“他若能改,那边用得着吃这顿打?须知此人的长进只在本身身上,任凭别人又打又骂,也是不顶用的。你看父亲甚么时候打过我来?”黛玉道:“也是这话。只是二娘舅也忒焦急了些儿,看舅母哭得那样,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岂不悔的。”瑧玉道:“他这般去处,就是打死了也不冤枉。我且奉告你,那日我见了他的伤,不过损些皮肉罢了,偏二舅母又夸大了十倍,不过是怕二娘舅再问他书罢了。”黛玉闻言深觉王夫人过于宠嬖,是以虽也见宝玉打得不幸,倒也不甚怜悯于他了。
现在单说熙凤。他同秦氏本来厚密,闻他有了喜信,虽也欢乐,不免思及本身,倒有些酸意起来。他原比秦氏大上几岁,结婚也比他早些,谁知头胎孩子便小产了,虽也多方保养,这葵水却一向无准信,问了太医,皆说伤了底子,难有子嗣。是以虽结婚几年,至今膝下尚无影响。本日闻得秦氏有了征兰之兆,邢夫人同贾琏虽未曾说甚么,他本身心下不乐,又思及本身当日小月是为何人所害,不免咬牙切齿起来,自归去哭了一场。次日邢夫人见他眼圈儿肿了,心下略想了想,便知他因何至此,因拉着他手儿解劝道:“我的儿,你现在同琏儿恰是少年伉俪,只要调度好了身子,今后何愁没有子嗣?老太太又疼你,若本身先悲伤起来,于这上也无益。”凤姐儿道:“老太太同太太疼我,我内心晓得,现在倒是这番风景,且愧得了不得呢。”邢夫人道:“好孩子,这且怪不得你。你只好生将养着,丫头若不好了,也只奉告我。”又安抚了一番,方令归去了。
却说贾母闻宝玉挨打,只心疼得了不得,叫来贾政骂了一顿。偏宝玉恋着那秦钟,心心念念要去学里,贾母同王夫人听了只说他一心长进,那日之事不过一时胡涂。薛蜨同瑧玉两个倒是晓得此中关窍的,唯暗笑罢了。
薛蜨闻知宝玉被打,先自笑了一场,又令人去奉告林瑧玉,请他出来吃酒。本来这便是他作的体例,那日刚巧贾政唤他两人去,薛蜨三言两语便将贾政那心机引到了宝玉上学之事上,瑧玉知他之意,也不揭露,倒顺着他说了两句,故而他两人辞出来以后,贾政便起了考核宝玉功课之心,也是宝玉命途不济,刚巧在几人混闹之时,被他撞见了,故而遭了一顿痛打,幸亏贾政并未问他同秦钟之事,也算万幸了。待瑧玉来了,见薛蜨面上很有得色,笑道:“有甚么丧事未曾?”薛蜨道:“那边有甚么丧事。不过是我们要搬出去了,先向你要贺礼来。”瑧玉想了一下便知他意义,道:“且待些日子再搬罢。宝玉方挨了打,你若现在搬出去,少不得有那一起子小人在背后嚼舌头呢,到时阿姨岂不难做。”薛蜨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