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觉得然:“这个西宁王世子,固然母亲多年不在京中,但是也传闻过一些的。西宁王府只要这么一个嫡子,疼的跟凤凰蛋一样,传闻夙来恶劣非常。几年前你外祖母写信来跟我提过一句,世子去常宁伯家做客,竟然把他们家的柴房给点了,常宁伯府足足烧了小半边,幸亏是没有出性命。”
“西宁王世子也公然是不像话,本日本来是肖大人做东的,只是有长随出去讲了甚么,他就神采大变,直言‘恶劣不堪’。厥后又出去讲本身外甥出了点事,他要赶回家措置,便形色仓促的分开了。他是东道主,我和其他同僚喝了酒,便草草的散了。”林如海便笑着应了一句,只是神采并不像语气那么轻松。
窗外模糊约约传来初更的梆子响声,正房里的灯却没有熄。林如海从净房里出来,就看到贾敏正半靠在床上,眼神的焦距也不晓得定在了那里。
“我明日就给母亲复书,看看事情另有没有回转的余地,老爷可否能帮我快马加鞭送到京里去?”贾敏想了想,还是做出了决定。固然她是外嫁女,但是因为是晚来女,贾母自幼就心疼非常。即便外嫁了,心中不免还牵挂着娘家。
扬州离都城远,但动静却通达的很,宦海里套不出来的话,女眷们闲谈时说不定就说漏了嘴。只要留意,必定是有收成的。贾敏也就顺着提了一句,便提及了肖夫人那份见面礼。
贾敏点了点头,心中才略微舒了一口气,又把本日去肖府和女眷们赏花时听到的动静梳理了一遍,拣首要的说给林如海听。
林如海眼睛闪了闪,才答道:“明日你打发人把信送到我的外书房,只是岳母这般做法,必定是有她的事理,夫人也不必过于忧心。”
林如海摇了点头,语气中的怠倦更甚:“肖大人跟我是同年,在京中时也走动过,固然不是跟我在一个衙门,但是甚么性子我大抵也体味。我揣摩着,本日他做的事情倒是有些高耸了。”说着他也像是在自言自语了,“只是想起来,西宁王世子性子如此,肖大人如此倒是说得畴昔……”
唤芷兰出去,又交代了一番,才让芷芳送黛玉回房。
贾赦的嫡妻姓李,乃是先内阁学士之女,这门婚事还是贾代善在的时候定下的,贾敏倒是颇喜好先前的大嫂。可惜李氏宗子早夭以后身材一向不好,生下贾琏以后没过量久也归天了,厥后的填房邢氏又带着一股小家子气,又是后妻,贾敏也反面她走动。
贾政的婚事本来贾代善也不太同意,就连贾敏也明里暗里劝了贾母几次,毕竟他们武将之家到底比不上书香世家连绵悠长。只是厥后贾代善也想着贾政也不承爵,娶王氏倒也安定了金陵四大师族之间的联络,也点头同意了。
大抵是林如海的动静太大,贾敏才回过神来,脸上顿时现出了笑意:“老爷本日又送了一批邸报出去,但是先要去书房,我让芷芳跟着送茶点出来。”说着便要起家,却被林如海一把按住了。
贾敏脸上的忧色一闪而过。
“本日喝了点酒,恰好也松快松快,就不去书房了。”伉俪俩便对坐着在床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