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黛玉垂死的那段风景,李纨也忍不住用帕子擦起眼睛。
贾兰对才情敏捷的二叔宝玉存着相称的敬意与好感,是以见他难过亦心有戚戚。同时在抄家以后,一人顶起百口生存的堂叔贾琏,亦是非常感激,更别提这叔叔说了要送他去官学。
无忧叹道:“难怪。”
宝玉沉默很久,方应了声“是”。
他也不晓得贾琏这壳子是否是修炼奇才,但他就是自发进境缓慢,并且全部过程通身暖意融融,固然还是没有所谓的气感,但四肢百骸又酥又爽,几乎让人沉迷此中,没法自拔。
至于寺中棺木……莫说宁荣两府罪恶没那么大,圣上也干不出绝户事儿,就说荣府的老派~政~敌忠顺王也不会难堪寺里这一排排棺材……
无忧便循声追了畴昔,但愿别再有仇敌策应,特别人别太多,他这般想着已然~抽~出腰间长剑。但是……他做好恶战的筹办,却见那两个男人扛着个棉被卷,急仓促地往空无一人的路上跑,远处一辆寒酸又孤零零的马车正停在一颗槐树之下。
母亲老婆一个哭得都快背过气去,一个落泪落到说不出话,宝玉仿佛无动于衷,“种甚么因,得甚么果,半点怨不得别人。”他俄然嘲笑一声,扬长而去。
无忧也不说话,悄悄地等着宝玉他们宣泄情感。他俄然感受身后有人盯住他,转头一瞧,倒是贾兰。
无忧收剑,先看那瘦子——不熟谙,那瘦高个儿……倒是贾芹无疑。那么这棉被卷里的人,无忧也有了猜想。
目睹家中长幼爷们悉数到齐,宝玉泪痕未干,但仿佛安静了几分,无忧才又道,“今儿我到保龄侯府走了一遭。我们二位老爷,珍大哥哥父子放逐已成定局,”宝玉削发当真没法挽回,他也不至于多可惜,“听二哥一句,好歹见一面再说。”
却说贾家人丁很多,现在宁荣两府式微,盯着这祭田收成的族人们总会跳出来闹上一场:谁让长房二房不止没人仕进,还要被发配放逐呢。
他原地跳了跳,很有种身轻如燕的感受。
无忧语气平和,但听在王熙凤耳中不啻惊雷:一还一报,报应不爽……
当然进门时还是把遮脸的领巾卸了去,不然就该轮到宝玉与惜春惊魂不决。
有宝玉开了个头,被屋子里女人“嘤嘤嘤”得头疼的无忧也带了凤姐儿回了东配房。
自发不过修炼了半个时候,但是他再睁眼:天都亮了,而他本身仿佛也不晓得如何误打误撞地点亮了哪一条经脉。
宝玉抬眼道:“二哥有何教我?本日弟弟又遇见了那为我寻玉的大和尚,他说二哥与他有缘。”
无忧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说着又敲了敲太阳穴,“本年祭田的收成送来,再过些日子就有热烈瞧了。”
兄弟俩从水月庵出来,徐行走向铁槛寺。
无忧转了一圈儿,便改道直奔水月庵。
宝钗也摇了点头,她这是白日做甚么梦,背着性命官司的哥哥最好的了局也是放逐。
宝玉沉默了半晌,方点头应允。
不过在这儿实在修不出气感,进而也无内力可言,无忧心道:那就放心练下去,两~腿~之间也无需挨那两刀吧?
料想当中的事儿,只是没想到宝玉本身先提了出来。
无忧亦不再劝,只在抬脚出门时提示道,“削发之前,尽量多回家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