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贾母去瞧凤姐儿时,凤姐儿便和贾母说:“薛姑妈有件事求老祖宗,只是不好开口的。”贾母忙问何事,凤姐便将求亲一事说了。贾母笑道:“这有甚么不好开口?这是极好的事。等我和你婆婆说了,怕他不依?”因回房来,马上就命人来请邢夫人过来,硬作保山。邢夫人想了一想:薛家根底不错,且当今大富,薛蝌生得又好,且贾母硬作保山,将机就计便应了。贾母非常喜好,忙命人请了薛阿姨来。
宝钗听了,愁眉叹道:“偏梅家又百口在任上,后年才出去。如果在这里,琴儿畴昔了,好再商讨你这事,离了这里就完了。现在不先定了他mm的事,也断不敢先结婚的,现在倒是一件难事。再迟两年,又怕你折磨出病来。等我和妈再商讨,有人欺负你,你尽管耐些烦儿,千万别本身折磨出病来。不如把那一两银子明儿也越性给了他们,倒都歇心。你今后也不消白给那些人东西吃,他尖刺让他们去尖刺,很听不过了,大家走开。倘或短了甚么,你别存那小家后代气,尽管找我去。并不是作亲火线如此,你一来时我们就好的。便怕人闲话,你打发小丫头悄悄的和我说去就是了。”岫烟低头承诺了。
因薛阿姨瞥见邢岫烟生得端雅慎重,且家道贫寒,是个钗荆裙布的女儿,便欲说与薛蟠为妻。因薛蟠素习去处淫奢,又恐遭踏人家的女儿。正在迟疑之际,忽想起薛蝌未娶,看他二人恰是一对天生地设的伉俪,因谋之于凤姐儿。凤姐儿叹道:“姑妈素知我们太太有些左性的,这事等我慢谋。”
宝钗就往潇湘馆来。正值他母亲也来瞧黛玉,正说闲话呢。宝钗笑道:“妈多迟早来的?我竟不晓得。”薛阿姨道:“我这几天连日忙,总没来瞧瞧宝玉和他,以是今儿瞧他二个,都也好了。”黛玉忙让宝钗坐了,因向宝钗道:“天下的事真是人想不到的,如何想的到阿姨和大舅母又作一门亲家。”薛阿姨道:“我的儿,你们女孩家那边晓得,自古道:‘千里姻缘一线牵’。管姻缘的有一名月下白叟,预先必定,暗里只用一根红丝把这两小我的脚绊住,凭你两家隔着海,隔着国,有世仇的,也终久有机遇作了佳耦。这一件事都是出人料想以外,凭父母本人都情愿了,或是年年在一处的,觉得是定了的婚事,若月下白叟不消红线拴的,再不能到一处。比如你姐妹两个的婚姻,现在也不知在面前,也不知在山南海北呢。”
蝌、岫二人前次途中皆曾有一面之遇,约莫二民气中也皆快意。只是邢岫烟未免比先时拘泥了些,不好与宝钗姊妹共处闲语,又兼湘云是个爱取戏的,更觉不美意义。幸他是个知书达礼的,虽有女儿成分,还不是那种佯羞诈愧。宝钗自见他时,见他家业贫寒,二则别人之父母皆年高有德之人,独他父母偏是酒糟透之人,于女儿分中平常;邢夫人也不过是脸面之情,亦非至心疼爱;且岫烟为人雅重,迎春是个有气的死人,连他本身尚未看管齐备,如何能看管到他身上,凡闺阁中家常一应需用之物,或有亏乏,无人看管,他又不与人张口,宝钗倒暗中每相干心布施,也不敢与邢夫人晓得,亦恐多心闲话之故耳。现在却出人料想之处奇缘作成这门婚事。岫烟心中先取中宝钗,然火线取薛蝌。偶然岫烟仍与宝钗闲话,宝钗仍以姊妹相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