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红楼梦 > 第102章 杏子阴假凤泣虚凰茜纱窗真情揆痴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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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官听了,益发得了主张,反倒拉着婆子要走。那婆子听了这话,忙丢下纸钱,陪笑央告宝玉道:“我原不晓得,二爷若回了老太太,我这老婆子岂不完了?我现在回奶奶们去,就说是爷祭神,我看错了。”宝玉道:“你也不准再归去了,我便不说。”婆子道:“我已经回了,叫我来带他,我怎好不归去的。也罢,就说我已经叫到了他,林女人叫了去了。”宝玉想一想,方点头应允。那婆子只得去了。

一时,芳官又跟了他乳母去洗头。他乳母偏又先叫了他亲女儿洗过了后,才叫芳官洗。芳官见了这般,便说他偏疼,“把你女儿剩水给我洗,我一个月的月钱都是你拿着,沾我的光不算,反倒给我剩东剩西的。”他乳母惭愧变成恼,便骂他:“不识汲引的东西!怪不得大家说伶人没一个好缠的。凭你甚么好人,入了这一行,都弄坏了。这一点子崽子,也挑幺挑六,咸嘴淡舌,咬群的骡子似的!”娘儿两个吵起来。

那芳官只穿戴海棠红的小棉袄,底下丝绸撒花袷裤,敞着裤腿,一头乌油似的头发披在脑后,哭的泪人普通。麝月笑道:“把一个莺莺蜜斯,反弄成鞭挞红娘了!这会子又不打扮了,还是这么松怠怠的。”宝玉道:“他这本来脸孔极好,倒别弄紧衬了。”晴雯畴昔拉了他,替他洗净了发,用手巾拧干,松松的挽了一个慵妆髻,命他穿了衣服过这边来了。

宝玉传闻了这篇呆话,独合了他的呆性,不觉又是欢乐,又是悲叹,又称奇道绝,说:“天既生如许人,又何用我这须眉浊物玷辱天下。”因又忙拉芳官嘱道:“既如此说,我也有一句话叮嘱他,我若亲劈面与他讲未免不便,须得你奉告他。”芳官问何事。宝玉道:“今后断不成烧纸钱,这纸钱原是先人异端,不是孔子的遗训。今后逢时按节,只备一个炉,到日随便焚香,一心诚虔,便可感格了。愚人原不知,不管神佛死人,需求分出等例,各式各例的。殊不知只一‘诚恳’二字为主。即值仓促流浪之日,虽连香亦无,随便有土有草,只以干净,便可为祭,不独死者享祭,便是神鬼也来享的。你瞧瞧我那案上,只设一炉,非论日期,经常焚香。他们皆不知原故,我内心却各有所因。随便有清茶便供一盅茶,有新水就供一盏水,或有鲜花,或有鲜果,乃至荤羹腥菜,只要心诚意洁,便是佛也都可来享,以是说,只在敬不在浮名。今后快命他不成再烧纸。”芳官听了,便承诺着。一时吃过饭,便有人回:“老太太、太太返来了。”

他乳母益发惭愧,便说芳官:“没知己,花掰我剥削你的钱。”便向他身上拍了几把,芳官便哭起来。宝玉便走出,袭人忙劝:“何为么?我去说他。”晴雯忙先过来,指他乳母说道:“你白叟家太不费事,你不给他洗头的东西,我们饶给他东西,你不自臊,另有脸打他。他要还在学里学艺,你也敢打他不成!”那婆子便说:“一日叫娘,毕生是母。他场面我,我就打得!”

世人拣收出去了。小丫头捧了沐盆,盥漱已毕,袭人等出去用饭。宝玉使个眼色与芳官,芳官本自聪明,又学几年戏,何事不知?便装说头疼不用饭了。袭人道:“既不用饭,你就在屋里作伴儿,把这粥给你留着,一时饿了再吃。”说着,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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