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姨道:“如何也没人劝劝吗?”那小厮道:“这个没闻声大爷说,小的不敢妄言。”薛阿姨道:“你先去歇歇罢。”小厮承诺出来。这里薛阿姨自来见王夫人,托王夫人转求贾政。贾政问了前后,也只好含混应了,只说等薛蝌递了呈子,看他本县如何批了再作事理。
知县道:“这妇人胡说,现有尸格,你不晓得么。”叫尸叔张二便问道:“你侄儿身故,你晓得有几处伤?”张二忙供道:“脑袋上一伤。”知县道:“可又来。”叫书吏将尸格给张王氏瞧去,并叫地保尸叔指明与他瞧,现有尸场亲押证见俱供并未打斗,不为打斗。只依误伤叮咛画供。将薛蟠监禁候详,余令原保领出,退堂。张王氏哭着乱嚷,知县叫众衙役撵他出去。张二也劝张王氏道:“实在误伤,如何赖人。现在太老爷断明,不要混闹了。”薛蝌在外探听明白,心内喜好,便差人回家送信。等批详返来,便好办理赎罪,且住着等信。只听路上三三两两传说,有个贵妃薨了,皇上辍朝三日。这里离陵寝不远,知县办差垫道,一时料着不得闲,住在这里无益,不如到监奉告哥哥放心等着,“我回家去,过几日再来。”薛蟠也怕母亲痛苦,带信说:“我无事,必须衙门再使费几次,便可回家了。只是不要可惜银钱。”
带去银两做了衙门高低使费。哥哥在监也不大刻苦,请太太放心。独是这里的人很刁,尸亲见证都不依,连哥哥请的阿谁朋友也帮着他们。我与李祥两个俱系生地生人,幸找着一个好先生,许他银子,才讨个主张,说是须得拉扯着同哥哥喝酒的吴良,弄人保出他来,许他银两,叫他撕掳。他若不依,便说张三是他打死,明推在异村夫身上,他吃不住,就好办了。我依着他,公然吴良出来。现在买嘱尸亲见证,又做了一张呈子。前日递的,本日批来,请看呈底便知。因又念呈底道:
黛玉道:“不消教的,一说便能够晓得的。”宝玉道:“我是个胡涂人,得教我阿谁。大字加一勾,中间一个。五字的。”黛玉笑道:“这。大字。九字是用左手大拇指按琴上的九徽,这一勾加。五字是右手钩五弦。并不是一个字,乃是一声,是极轻易的。另有吟,揉,绰,注,撞,走,飞,推等法,是讲究伎俩的。”宝玉乐到手舞足蹈的说:“好mm,你既明琴理,我们何不学起来。”黛玉道:“琴者,禁也。前人制下,原以治身,涵养脾气,抑其**,去其豪侈。若要操琴,必择静室高斋,或在层楼的上头,在林石的内里,或是山颠上,或是水涯上。再遇着那六合清和的时候,风清月朗,焚香静坐,心不过想,气血战役,才气与神合灵,与道合妙。所之前人说。知音难遇。若无知音,宁肯独对着那清风明月,苍松怪石,野猿老鹤,抚弄一番,以寄兴趣,方为不负了这琴。另有一层,又要指法好,取音好。若需求操琴,先须衣冠整齐,或鹤氅,或深衣,要如前人的像表,那才气称贤人之器,然后プ了手,焚上香,方才将身就在榻边,把琴放在案上,坐在第五徽的处所儿,对着本身的把稳,两手方安闲抬起,这才心身俱正。还要晓得轻重疾徐,卷舒自如,身形尊敬方好。”宝玉道:“我们学着顽,若这么讲究起来,那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