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笑道:“罢,罢,怪热的。甚么没看过的戏,我就不去了。”凤姐儿道:“他们那边风凉,两边又有楼。我们要去,我头几天打发人去,把那些羽士都赶出去,把楼打扫洁净,挂起帘子来,一个闲人不准放进庙去,才是好呢。我已经回了太太了,你们不去我去。这些日子也闷的很了。家里唱动戏,我又不得舒舒畅服的看。”贾母传闻,笑道:“既这么着,我同你去。”凤姐传闻,笑道:“老祖宗也去,敢情好了!就只是我又不得受用了。”贾母道:“到明儿,我在正面楼上,你在中间楼上,你也不消到我这边来立端方,可好不好?”凤姐儿笑道:“这就是老祖宗疼我了。”贾母因又向宝钗道:“你也去,连你母亲也去。长天老日的,在家里也是睡觉。”宝钗只得承诺着。
这里贾母与世人上了楼,在正面楼上归坐。凤姐等占了东楼。众丫甲等在西楼,轮番服侍。
且说贾珍方要抽身出来,只见张羽士站在中间陪笑说道:“论理我不比别人,应当里头服侍。
一时,凤姐儿来了,因说开月朔日在清虚观打醮的事来,遂约着宝钗,宝玉,黛玉等看戏去。
贾珍到贾母跟前,控身陪笑说:“这张爷爷出去存候。”贾母听了,忙道:“搀他来。”贾珍忙去搀了过来。那张羽士先哈哈笑道:“无量寿佛!老祖宗一贯福寿安康?众位奶奶蜜斯纳福?一贯没到府里存候,老太太气色更加好了。”贾母笑道:“老神仙,你好?”张羽士笑道:“托老太太万福万寿,小道也还安康。别的倒罢,只挂念着哥儿,一贯身上好?前日四月二十六日,我这里做遮天大王的圣诞,人也来的少,东西也很洁净,我说请哥儿来逛逛,如何说不在家?”贾母说道:“果然不在家。”一面转头叫宝玉。谁知宝玉解手去了才来,忙上前问:“张爷爷好?”张羽士忙抱住问了好,又向贾母笑道:“哥儿更加发福了。”贾母道:“他外头好,里头弱。又搭着他老子逼着他读书,生生的把个孩子逼出病来了。”张羽士道:“前日我在好几处瞥见哥儿写的字,作的诗,都好的了不得,如何老爷还抱怨说哥儿不大喜好读书呢?依小道看来,也就罢了。”又叹道:“我瞥见哥儿的这个描述身材,言谈行动,如何就同当日国公爷一个稿子!”说着两眼流下泪来。贾母传闻,也由不得满脸泪痕,说道:“恰是呢,我养这些儿子孙子,也没一个像他爷爷的,就只这玉儿像他爷爷。”
袭人见他脸都气黄了,眼眉都变了,向来没气的如许,便拉着他的手,笑道:“你同mm拌嘴,不犯着砸他,倘或砸坏了,叫贰内心脸上如何过的去?”林黛玉一行哭着,一行听了这话说到本身内心儿上来,可见宝玉连袭人不如,更加悲伤大哭起来。内心一烦恼,方才吃的香薷饮解暑汤便接受不住,“哇”的一声都吐了出来。紫鹃忙上来用手帕子接住,顿时一口一口的把一块手帕子吐湿。雪雁忙上来捶。紫鹃道:“固然活力,女人到底也该保重着些。才吃了药好些,这会子因和宝二爷拌嘴,又吐出来。倘或犯了病,宝二爷如何过的去呢?”宝玉听了这话说到本身内心儿上来,可见黛玉不如一紫鹃。又见林黛玉脸红头胀,一行哭泣,一行气凑,一行是泪,一行是汗,不堪胆小。宝玉见了这般,又本身悔怨方才不该同他较证,这会子他如许风景,我又替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