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贾瑞也怕闹大了,本身也不洁净,只得勉强着来央告秦钟,又央告宝玉。先是他二人不肯。厥后宝玉说:“不归去也罢了,只叫金荣赔不是便罢。”金荣先是不肯,厥后禁不得贾瑞也来逼他去赔不是,李贵等只得好劝金荣说:“原是你起的端,你不如许,怎得结局?”金荣强不得,只得与秦钟作了揖。宝玉还不依,偏定要叩首。贾瑞只要暂息此事,又悄悄的劝金荣说:“鄙谚说的好:。杀人不过甚点地。'你既惹出事来,少不得下点气儿,磕个头就完事了。”金荣无法,只得进前来与秦钟叩首。且听下回分化。
我必是归去的!“秦钟哭道。”有金荣,我是不在这里读书的。“宝玉道。”这是为甚么?莫非有人家来的,我们倒来不得?我必回明白世人,撵了金荣去。“又问李贵。”金荣是那一房的亲戚?“李贵想了一想道。”也不消问了。若问起那一房的亲戚,更伤了兄弟们的和蔼。“
此时宝玉独站在院外屏声静候,待他们出来,便忙忙的走了。李贵等一面掸衣服,一面说道:“哥儿闻声了未曾?可先要揭我们的皮呢!人家的主子跟主子赚些好面子,我们这等主子白陪着挨打受骂的。从而后也不幸见些才好。”宝玉笑道:“好哥哥,你别勉强,我明儿请你。”李贵道:“小祖宗,谁敢望你请,只求听一句半句话就有了。”说着,又至贾母这边,秦钟早来候着了,贾母正和他说话儿呢。因而二人见过,辞了贾母。宝玉忽想起未辞黛玉,因又忙至黛玉房中来作辞。彼时黛玉才在窗下对镜理妆,听宝玉说上学去,因笑道:“好,这一去,可定是要。蟾宫折桂'去了。我不能送你了。”宝玉道:“好mm,等我下了学再用饭。和胭脂膏子也等我来再制。”劳叨了半日,方撤身去了。黛玉忙又叫住问道:“你如何不去辞辞你宝姐姐呢?”宝玉笑而不答,一径同秦钟上学去了。本来这贾家之义学,离此也不甚远,不过一里之遥,原系鼻祖所立,恐族中后辈有贫困不能请师者,即入此中肄业。凡族中有官爵之人,皆供应银两,按俸之多寡帮忙,为学中之费。特共举年高有德之报酬塾掌,专为训课后辈。现在宝秦二人来了,一一的都相互拜见过,读起书来。自此今后,他二人同来同往,同坐同起,更加密切。又兼贾母珍惜,也经常的留下秦钟,住上三天五日,与本身的重孙普通心疼。因见秦钟不甚余裕,更又助他些衣履等物。不上一月之工,秦钟在荣府便熟了。宝玉终是不安本分之人,竟一味的随心所欲,是以又发了癖性,又特向秦钟悄说道:“我们俩小我一样的年纪,况又是同窗,今后不必论叔侄,只论弟兄朋友就是了。”先是秦钟不肯,当不得宝玉不依,只叫他“兄弟”,或叫他的表字“鲸卿”,秦钟也只得混着乱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