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道:“你起来,快快叫人细细找去,一慌乱倒不好了。”袭人哽咽难言。宝玉生恐袭人真奉告出来,便说道:“太太,这事不与袭人相干。是我前日到南安王府那边听戏,在路上丢了。”王夫人道:“为甚么那日不找?”宝玉道:“我怕他们晓得,没有奉告他们。我叫焙茗等在外头各处找过的。”王夫人道:“胡说!现在脱换衣服不是袭人他们伏侍的么。大凡哥儿出门返来,手巾荷包短了,还要问个明白,何况这块玉不见了,便不问的么!”宝玉无言可答。赵姨娘闻声,便对劲了,忙接过口道:“外头丢了东西,也赖环儿!”话未说完,被王夫人喝道:“这里说这个,你且说那些没要紧的话!”赵姨娘便不敢言语了。还是李纨探春从实的奉告了王夫人一遍,王夫人也急得泪如雨下,干脆要回明贾母,去问邢夫人那边跟来的这些人去。
世人都惊奇道:“我们常见的,从没有听他提及。”麝月便忙问岫烟道:“想来别人求他是不肯的,好女人,我给女人磕个头,求女人就去,若问出来了,我一辈子总不忘你的恩。”说着,赶快就要磕下头去,岫烟赶紧拦住。黛玉等也都鼓动着岫烟速往栊翠庵去。一面林之孝家的出去讲道:“女人们大喜。林之孝测了字返来讲,这玉是丢不了的,将来反正有人归还来的。”世人听了,也都半信半疑,唯有袭人麝月喜好的了不得。探春便问:“测的是甚么字?”林之孝家的道:“他的话多,主子也学不上来,记得是拈了个赏人东西的。赏字。那刘铁嘴也不问,便说:。丢了东西不是?”李纨道:“这就算好。”
贾母还坐了半天,然后扶了珍珠归去了。王夫人等跟着过来。只见平儿笑嘻嘻的迎上来讲:“我们奶奶晓得老太太在这里赏花,本身不得来,叫主子来伏侍老太太,太太们,另有两匹红送给宝二爷包裹这花,当作贺礼。”袭人过来接了,呈与贾母看。贾母笑道:“偏是凤丫头行出点事儿来,叫人看着又面子,又新奇,很风趣儿。”袭人笑着向平儿道:“归去替宝二爷给二奶奶伸谢。要有喜大师喜。”贾母听了笑道:“嗳哟,我还忘了呢,凤丫头虽病着,还是他想获得,送得也巧。”一面说着,世人就跟着去了。平儿私与袭人道:“奶奶说,这花开得奇特,叫你铰块红绸子挂挂,便应在丧事上去了。今后也不必尽管当作奇事混说。”袭人点头承诺,送了平儿出去。不题。
紫鹃也内心暗笑,出来倒茶。只闻声园里的一叠声乱嚷,不知何故,一面倒茶,一面叫人去探听。返来讲道:“怡红院里的海棠本来萎了几棵,也没人去灌溉他。昨日宝玉走去,瞧见枝头上好象有了骨朵儿似的。人都不信,没有理他。俄然本日开得很好的海棠花,世人惊奇,都争着去看。连老太太,太太都轰动了来瞧花儿呢,以是大奶奶叫人清算园里败叶枯枝,这些人在那边传唤。”黛玉也闻声了,晓得老太太来,便更了衣,叫雪雁去探听,“如果老太太来了,即来奉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