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在旁也看着一定是那一块,只是盼得的心盛,也不敢说出不象来。凤姐因而从贾母手中接过来,同着袭人拿来给宝玉瞧。这时宝玉正睡着才醒。凤姐奉告道:“你的玉有了。”宝玉睡眼昏黄,接在手里也没瞧,便往地上一撂道:“你们又来哄我了。”说着只是嘲笑。凤姐赶紧拾起来,道:“这也奇了,如何你没瞧就晓得呢。”宝玉也不答言,尽管笑。王夫人也进屋里来了,见他如许,便道:“这不消说了。他那玉原是胎里带来的一种古怪东西,天然他有事理。想来这个必是人见了帖儿还是做的。”大师此时恍然大悟。贾琏在外间屋里闻声这话,便说道:“既不是,快拿来给我问问他去,人家如许事,他敢来厮混。”
王夫人瞥见凤姐还是办事,又把担子卸了一半,又目睹兄弟来京,诸事放心,倒觉温馨些。独占宝玉原是无职之人,又不读书,代儒学里知他家里有事,也不来管他,贾政正忙,天然没有空儿查他。想来宝玉趁此机遇,竟可与姊妹们每天畅乐,不料他自失了玉后,整天懒怠走动,说话也胡涂了。并贾母等出门返来,有人叫他去存候,便去,没人叫他,他也不动。袭人等怀着鬼胎,又不敢去招惹他,恐他活力。每天茶饭,端到面前便吃,不来也不要。袭人看这风景不象是有气,竟象是有病的。袭人偷着空儿到潇湘馆奉告紫鹃,说是“二爷这么着,求女人给他开导开导。”紫鹃虽即奉告黛玉,只因黛玉想着婚事上头必然是本身了,现在见了他,反觉不美意义:“如果他来呢,原是小时在一处的,也难不睬他,若说我去找他,断断使不得。”以是黛玉不肯过来。袭人又背后里去奉告探春。那知探春情里明显晓得海棠开得奇特,“宝玉”失的更奇,接连着元妃姐姐薨逝,谅家道不祥,日日愁闷,那故意肠去劝宝玉。况兄妹们男女有别,只好过来一两次。宝玉又终是懒懒的,以是也不大常来。
里头袭人便啐道:“二爷不消理他。我小时候儿闻声我哥哥常说,有些人卖那些小玉儿,没钱用便去当。想来是家产业铺里有的。”世人正在听得惊奇,被袭人一说,想了一想,倒大师笑起来,说:“快叫二爷出去罢,不消理那胡涂东西了。他说的那些玉,想来不是端庄东西。”
次日,王夫人等早派人到当铺里去查问,凤姐暗中设法找寻。连续闹了几天,总无下落。还喜贾母贾政未知。袭人等每日提心吊胆,宝玉也好几天不上学,只是怔怔的,不言不语,没心没绪的。王夫人只知他因失玉而起,也不大着意。那日正在迷惑,忽见贾琏出去存候,嘻嘻的笑道:“本日听得军机贾雨村打发人来奉告二老爷说,舅太爷升了内阁大学士,奉旨来京,已定来岁正月二旬日宣麻。有三百里的文书去了,想舅太爷日夜趱行,半个多月就要到了。侄儿特来回太太晓得。”
袭民气里着忙,便捕风捉影的混找,没一块石底下不找到,只是没有。回到院中,宝玉也不问有无,尽管傻笑。麝月焦急道:“小祖宗!你到底是那边丢的,说了然,我们就是享福也在明处啊。”宝玉笑道:“我说外头丢的,你们又不依。你现在问我,我晓得么!”李纨探春道:“今儿从夙起闹起,已到半夜来的天了。你瞧林mm已经掌不住,各自去了。我们也该歇歇儿了,明儿再闹罢。”说着,大师散去。宝玉即便睡下。不幸袭人等哭一回,想一回,一夜无眠。临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