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因笑道:“只怕内里传饭,再闲了出来瞧侄子罢。”他嫂子因向抽屉内取了一个纸包出来,拿在手内送了柳家的出来,至墙角边递与柳家的,又笑道:“这是你哥哥昨儿在门上该班儿,谁知这五日一班,竟偏冷酷,一个外财没发。只要昨儿有粤东的官儿来拜,送了上头两小篓子茯苓霜。余外给了门上人一篓作门礼,你哥哥分了这些。这处所千年松柏最多,以是单取了这茯苓的精液和了药,不知如何弄出这怪俊的白霜儿来。说第一用人乳和着,每日夙起吃一钟,最补人的,第二用牛奶子,万不得,滚白水也好。我们想着,正宜外甥女儿吃。原是上半日打发小丫头子送了家去的,他说锁着门,连外甥女儿也出来了。本来我要瞧瞧他去,给他带了去的,又想主子们不在家,各处严紧,我又没甚么差使,有要没紧跑些甚么。何况这两日风声,闻得里头家反宅乱的,倘或沾带了倒值多的。女人来的恰好,亲身带去罢。”
柳氏道了生受,道别返来。刚到了角门前,只见一个小幺儿笑道:“你白叟家那边去了?里头三次两趟叫人传呢,我们三四小我都找你老去了,还没来。你白叟家却从那边来了?这条路又不是家去的路,我倒狐疑起来。”那柳家的笑骂道:“好猴儿崽子,…………”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化。
当下来至蘅芜苑,正值宝钗,黛玉,薛阿姨等用饭。莺儿自去泡茶,春燕便和他妈一径到莺儿前,陪笑说:“方才言语冒撞了,女人莫嗔莫怪,特来告罪”等语。莺儿忙笑让坐,又倒茶。他娘儿两个说有事,便作辞返来。忽见蕊官赶出叫:“妈妈姐姐,略站一站。”一面走上来,递了一个纸包给他们,说是蔷薇硝,带与芳官去檫脸。春燕笑道:“你们也太吝啬了,还怕那边没这个与他,巴巴的你又弄一包给他去。”蕊官道:“他是他的,我送的是我的。好姐姐,千万带归去罢。”春燕只得接了。娘儿两个返来,正值贾环贾琮二人来问候宝玉,也才出来。春燕便向他娘说:“只我出来罢,你老不消去。”他娘听了,自此便百依百随的,不敢倔强了。
谁知夏婆子的外孙女儿蝉姐儿便是探春处当役的,经常与房中丫环们买东西呼喊人,众女孩儿都和他好。这日饭后,探春正上厅理事,翠墨在家看屋子,因命蝉姐儿出去叫小幺儿买糕去。蝉儿便说:“我才扫了个大园子,腰腿生疼的,你叫个别的人去罢。”翠墨笑说:“我又叫谁去?你趁早儿去,我奉告你一句好话,你到后门顺道奉告你老娘防着些儿。”说着,便将艾官奉告他老娘话奉告了他。蝉姐听了,忙接了钱道:“这个小蹄子也要玩弄人,等我奉告去。”说着,便起家出来。至后门边,只见厨房内现在手闲之时,都坐在阶砌上说闲话呢,他老娘亦在内。蝉儿便命一个婆子出去买糕。他且一行骂,一行说,将方才之话奉告与夏婆子。夏婆子听了,又气又怕,便欲去找艾官问他,又欲往探春前去诉冤。蝉儿忙拦住说:“你白叟家去如何说呢?这话怎得晓得的,可又叨登不好了。说给你老防着就是了,那边忙到这一时儿。”正说着,忽见芳官走来,扒着院门,笑向厨房中柳家媳妇说道:“柳嫂子,宝二爷说了晚餐的素菜要一样凉凉的酸酸的东西,只别搁上香油弄腻了。”柳家的笑道:“晓得。今儿怎遣你来了奉告这么一句要紧话。你不嫌脏,出去逛逛儿不是?”芳官才出去,忽有一个婆子手里托了一碟糕来。芳官便戏道:“谁买的热糕?我先尝一块儿。”蝉儿一手接了道:“这是人家买的,你们还奇怪这个。”柳家的见了,忙笑道:“芳女人,你喜吃这个?我这里有才买下给你姐姐吃的,他未曾吃,还收在那边,干清干净没动呢。”说着,便拿了一碟出来,递与芳官,又说:“你等我出来替你炖口好茶来。”一面出来,现通开仗顿茶。芳官便拿了热糕,问到蝉儿脸上说:“奇怪吃你那糕,这个不是糕不成?我不过说着顽罢了,你给我磕个头,我也不吃。”说着,便将手内的糕一块一块的掰了,掷着打雀儿顽,口内笑说:“柳嫂子,你别心疼,我返来买二斤给你。”小蝉气的怔怔的,瞅着嘲笑道:“雷公老爷也有眼睛,怎不打这作孽的!他还气我呢。我可拿甚么比你们,又有人进贡,又有人作干主子,溜你们好上好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