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尤二姐原是个花为肠肚雪作肌肤的人,如何经得这般磨折,不过受了一个月的暗气,便恹恹得了一病,四肢懒动,茶饭不进,渐次黄瘦下去。夜来合上眼,只见他小妹子手捧鸳鸯宝剑前来讲:“姐姐,你平生为民气痴意软,终吃了这亏。休信那妒妇花言巧语,外作贤能,内藏奸猾,他发恨定要弄你一死方罢。若妹子活着,断不肯令你出去,即出去时,亦不容他如许。此亦系理数应然,你我生前淫奔鄙人,令人家丧伦败行,故有此报。你依我将此剑斩了那妒妇,一同归至警幻案下,听其发落。不然,你则白白的丧命,且无人顾恤。”尤二姐泣道:“mm,我平生操行既亏,本日之报既系当然,何必又生殛毙之冤。随我去忍耐。若天见怜,使我好了,岂不分身。”小妹笑道:“姐姐,你终是个痴人。自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道好还。你虽悔过改过,然已将人父子兄弟致于聚之乱,天怎容你安生。”尤二姐泣道:“既不得安生,亦是理之当然,奴亦无怨。”小妹听了,长叹而去。尤二姐惊醒,倒是一梦。等贾琏来看时,因无人在侧,便泣说:“我这病便不能好了。我来了半年,腹中也有身孕,但不能预知男女。倘天见怜,生了下来还可,若不然,我这命就不保,何况于他。”贾琏亦泣说:“你只放心,我请明人来医治。”因而出去马上请大夫。
他父亲亦系庆儿申明,乐得人财两进,便去贾家领人。凤姐儿一面吓的来回贾母,说如此这般,都是珍大嫂子做事不明,并没和那家退准,惹人告了,如此官断。贾母听了,忙唤了尤氏过来,说他作事不当,“既是你妹子从小曾与人指腹为婚,又没退断,令人混告了。”尤氏听了,只得说:“他连银子都收了,如何没准。”凤姐在旁又说:“张华的供词上现说未曾见银子,也没见人去。他老子说:。原是亲家母说过一次,并没应准。亲家母死了,你们就接出来作二房。如此没有对证,只好由他去混说。幸而琏二爷不在家,没曾圆房,这还无妨。只是人已来了,怎好送归去,岂不伤脸。”贾母道:“又没圆房,没的侵犯人家有夫之人,名声也不好,不如送给他去。那边寻不出好人来。”尤二姐听了,又回贾母说:“我母亲实于某年代日给了他十两银子退准的。他因穷急了告,又翻了口。我姐姐原没错办。”贾母听了,便说:“可见刁民难惹。既如许,凤丫头去摒挡摒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