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尤三姐他杀以后,尤老娘和二姐儿,贾珍,贾琏等俱不堪悲哀,自不必说,忙令人盛殓,送往城外安葬。柳湘莲见尤三姐身亡,痴情眷恋,却被道人数句冷言突破迷关,竟自截发削发,跟从疯道人飘但是去,不知何往。临时不表。
兴儿方才又回道:“奶奶恕主子,主子才敢回。”凤姐啐道:“放你妈的屁,这还甚么恕不恕了。你好生给我往下说,好多着呢。”兴儿又回道:“二爷闻声这个话就喜好了。厥后主子也不晓得如何就弄真了。”凤姐微微嘲笑道:“这个天然么,你可那边晓得呢!你晓得的只怕都烦了呢。是了,说底下的罢!”兴儿回道:“厥后就是蓉哥儿给二爷找了屋子。”凤姐忙问道:“现在屋子在那边?”兴儿道:“就在府背面。”凤姐儿道:“哦。”转头瞅着平儿道:“我们都是死人哪。你听听!”平儿也不敢出声。兴儿又回道:“珍大爷那边给了张家不知多少银子,那张家就不问了。”凤姐道:“这里头如何又扯拉上甚么张家李家咧呢?”兴儿回道:“奶奶不晓得,这二奶奶……”刚说到这里,又本身打了个嘴巴,把凤姐儿倒怄笑了。两边的丫头也都抿嘴儿笑。兴儿想了想,说道:“那珍大奶奶的妹子……。……”凤姐儿接着道:“如何样?快说呀。”
兴儿见说出这件事来,更加着了慌,赶紧把帽子抓下来在砖地上咕咚咕咚碰的头山响,口里说道:“只求奶奶超生,主子再不敢撒一个字儿的谎。”凤姐道:“快说!”兴儿直蹶蹶的跪起来回道,“这事头里主子也不晓得。就是这一天,东府里大老爷送了殡,俞禄往珍大爷庙里去领银子。二爷同着蓉哥儿到了东府里,道儿上爷儿两个提及珍大奶奶那边的二位姨奶奶来。二爷夸他好,蓉哥儿哄着二爷,说把二姨奶奶说给二爷。”凤姐听到这里,用力啐道:“呸,没脸的混蛋蛋!他是你那一门子的姨奶奶!”兴儿忙又叩首说:“主子该死!”往上瞅着,不敢言语。凤姐儿道:“完了吗?如何不说了?”
兴儿道:“那珍大奶奶的妹子本来从小儿有人家的,姓张,叫甚么张华,现在穷的待好乞食。珍大爷许了他银子,他就退了亲了。”凤姐儿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儿,转头便望丫头们说道:“你们都闻声了?小混蛋崽子,头里他还说不晓得呢!”兴儿又回道:“厥后二爷才叫人裱糊了屋子,娶过来了。”凤姐道:“打那边娶过来的?”兴儿回道:“就在他老娘家抬过来的。”凤姐道:“好罢咧。”又问:“没人送亲么?”兴儿道:“就是蓉哥儿。另有几个丫头老婆子们,没别人。”凤姐道:“你大奶奶没来吗?”兴儿道:“过了两天,大奶奶才拿了些东西来瞧的。”凤姐儿笑了一笑,转头向平儿道:“怪道那两天二爷奖饰大奶奶不离嘴呢。”掉过脸来又问兴儿,“谁奉侍呢?天然是你了。”兴儿赶着见面不言语。凤姐又问,“前头那些日子说给那府里办事,想来办的就是这个了。”兴儿回道:“也有办事的时候,也有往新屋子里去的时候。”凤姐又问道:“谁和他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