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鸳鸯出了角门,脸上犹红,心内突突的,真是不测之事。因想这事非常,若说出来,奸盗相连,干系性命,还保不住带累了旁人。反正与本身无干,且藏在心内,不说与一人晓得。回房复了贾母的命,大师安眠。今后凡晚间便不大往园中来。因思园中另有如许奇事,何况别处,是以连别处也不大轻走动了。
一语戳动了凤姐和贾琏,凤姐因见贾琏在此,且不作一声,只看贾琏的风景。贾琏心中有事,那边把这点子事放在内心。待要不管,只是看着他是凤姐儿的陪房,且又平日出过力的,脸上实在过不去,因说道:“甚么大事,尽管咕咕唧唧的。你放心且去,我明儿作媒打发两个有面子的人,一面说,一面带着定礼去,就说我的主张。他非常不依,叫他来见我。”旺儿家的看着凤姐,凤姐便扭嘴儿。旺儿家的会心,忙趴下就给贾琏叩首谢恩。贾琏忙道:“你只给你女人叩首。我虽如此说了如许行,到底也得你女人打发小我叫他女人上来,和他好说更好些。固然他们必依,然这事也不成霸道了。”凤姐忙道:“连你还如许开恩操心呢,我倒反袖手旁观不成。旺儿家你闻声,说了这事,你也忙忙的给我完了事来。说给你男人,外头统统的帐,一概赶本年年底下收了出去,少一个钱我也不依的。我的名声不好,再放一年,都要生吃了我呢。”旺儿媳妇笑道:“奶奶也太怯懦了。谁敢群情奶奶,若收了时,公道说,我们倒还省些事,不大获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