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如本日诸事都妥,只要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日可保永全了。
彼时百口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狐疑。那长一辈的想他平日孝敬,平一辈的想他平日敦睦密切,下一辈的想他平日慈爱,以及家中主子长幼想他平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
邢夫人等忙叫宝玉搀住,命人挪椅子来与他坐。贾珍断不肯坐,因勉强陪笑道:“侄儿出去有一件事要求二位婶子并大mm。”邢夫人等忙问:“甚么事?”贾珍忙笑道:“婶子天然晓得,现在孙子媳妇没了,侄儿媳妇偏又病倒,我看里头实在不成个别统。如何屈尊大mm一个月,在这里摒挡摒挡,我就放心了。”邢夫人笑道:“本来为这个。你大mm现在你二婶子家,只和你二婶子说就是了。”王夫人忙道:“他一个小孩子家,何曾颠末如许事,倘或摒挡不清,反叫人笑话,倒是再烦别人好。”贾珍笑道:“婶子的意义侄儿猜着了,是怕大mm劳苦了。若说摒挡不开,我包管必摒挡的开,便是错一点儿,别人看着还是不错的。从小儿大mm顽笑着就有杀伐定夺,现在出了阁,又在那府里办事,更加历练老成了。我想了这几日,除了大mm再无人了。婶子不看侄儿,侄儿媳妇的分上,只看死了的分上罢!”说着滚下泪来。
贾珍见父亲不管,亦发尽情豪华。看板时,几副杉木板皆不顶用。可巧薛蟠来吊问,因见贾珍寻好板,便说道:“我们木店里有一副板,叫何为么樯木,出在潢海铁网山上,作了棺材,万年不坏。这还是当年先父带来,原系义忠亲王翻戏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未曾拿去。现在还封在店内,也没有人出价敢买。你若要,就抬来使罢。”贾珍传闻,喜之不尽,即命人抬来。大师看时,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3如金玉。大师都奇特奖饰。贾珍笑问:“代价多少?”薛蟠笑道:“拿一千两银子来,只怕也没处买去。甚么价不价,赏他们几两人为就是了。”贾珍传闻,忙谢不尽,即命解锯糊漆。贾政因劝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殓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此时贾珍恨不能代秦氏之死,这话如何肯听。因忽又听得秦氏之丫环名唤瑞珠者,见秦氏死了,他也触柱而亡。此事可罕,合族人也都称叹。贾珍遂以孙女之礼敛殡,一并停灵于会芳园中之登仙阁。小丫环名宝珠者,因见秦氏身无所出,乃甘心愿为义女,誓任摔丧驾灵之任。
贾珍便忙向袖中取了宁国府对牌出来,命宝玉送与凤姐,又说:“mm爱如何就如何,要甚么尽管拿这个取去,也不必问我。只求别用心替我省钱,只要都雅为上,二则也要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不要用心怕人抱怨。只这两件外,我再没不放心的了。”凤姐不敢就接牌,只看着王夫人。王夫人道:“你哥哥既这么说,你就照看照看罢了。只是别自作主张,有了事,打发人问你哥哥,嫂子要紧。”宝玉早向贾珍手里接过对牌来,强递与凤姐了。又问:“mm住在这里,还是每天来呢?如果每天来,更加辛苦了。不如我这里赶着清算出一个院落来,mm住过这几日倒安稳。”凤姐笑道:“不消。那边也离不得我,倒是每天来的好。”贾珍传闻,只得罢了。然后又说了一回闲话,方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