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便道:“老太太放心。大哥虽则台站效力,也是为国度办事,不致刻苦,只要办得安妥,便可复职。珍儿恰是年青,很该着力。若不是如许,便是祖父的余德,亦不能久享。”说了些欣喜的话。贾母夙来本不大喜好贾赦,那边东府贾珍究竟隔了一层。只要邢夫人尤氏痛哭不已。邢夫人想着“产业一空,丈夫大哥远出,膝下虽有琏儿,又是夙来顺他二叔的,现在是都靠着二叔,他两口儿更是顺着那边去了。独我一人孤苦伶仃,如何好。”那尤氏本来独掌宁府的家计,除了贾珍也算是惟他为尊,又与贾珍佳耦相和,“现在犯事远出,家财抄尽,依往荣府,虽则老太太心疼,终是依人门下。又带了偕鸾佩凤,蓉儿佳耦又是不能兴家立业的人。”又想着“二mm三mm俱是琏二叔闹的,现在他们倒安然无事,还是佳耦完聚。只留我们几人,怎生度日!”想到这里,痛哭起来。贾母不忍,便问贾政道:“你大哥和珍儿现已定案,能够回家?蓉儿既没他的事,也该放出来了。”贾政道:“若在定规,年老是不能回家的。我已托人徇个私交,叫我们大老爷同侄儿回家好购置行装,衙门内业已应了。想来蓉儿同着他爷爷父亲一起出来。只请老太太放心,儿子办去。”贾母又道:“我这几大哥的不成人了,总没有问过家事。现在东府是全抄去了,房屋入官不消说的。你大哥那边琏儿那边也都抄去了。我们西府银库,东省地土,你晓得到底还剩了多少?他两个起家,也得给他们几千银子才好。”
贾母正在忧愁,只见贾赦,贾珍,贾蓉一齐出去给贾母存候。贾母看这般风景,一只手拉着贾赦,一只手拉着贾珍,便大哭起来。他两人脸上羞惭,又见贾母抽泣,都跪在地下哭着说道:“儿孙们不长进,将祖上功劳丢了,又累老太太悲伤,儿孙们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了!”满屋中人看这风景,又一齐大哭起来。贾政只得安慰:“倒先要筹算他两个的利用,约莫在家只可住得一两日,迟则人家就不依了。”老太太含悲忍泪的说道:“你两个且各自同你们媳妇们说说话儿去罢。”又叮咛贾政道:“这件事是不能久待的,想来内里挪移恐不顶用,当时误了钦限如何好。只好我替你们筹算罢了。就是家中如此乱糟糟的,也不是常法儿。”一面说着,便叫鸳鸯叮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