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长揖雄谈态自殊,美人巨眼识穷途。尸居余气杨公幕,岂得皋牢女丈夫!
仍欲往下说时,只见有人回道:“琏二爷返来了。刚才外间传说,往东府里去了好一会了,想必就返来的。”宝玉听了,赶紧起家,迎至大门以内等候。刚好贾琏自外上马出去。因而宝玉先迎着贾琏跪下,口中给贾母、王夫人等请了安,又给贾琏请了安。二人联袂走了出去。只见李纨、风姐、宝钗、黛玉、迎、探、惜等早在中堂等待,一一相见已毕。因听贾琏说道:“老太太明日一早到家,一起身材甚好。本日先打发了我来回家看视,明日五更,仍要出城驱逐。”说毕,世人又问了些路途的情状。因贾琏是远路适归,遂大师别过,让贾琏回房安息。一宿老景,不必细述。
进了潇湘馆的院门看时,只见炉袅残烟,奠余玉醴。紫鹃正看着人往里搬桌子,收陈列呢。宝玉便知已经祭完了,走入屋内,只见黛玉面向里歪着,病体恹恹,大有不堪之态。紫鹃赶紧说道:“宝二爷来了。”黛玉方渐渐的起来,含笑让坐。宝玉道:“mm这两天可大好些了?气色倒觉静些,只是为何又悲伤了?”黛玉道:“但是你没的说了,好好的我多迟早又悲伤了?”宝玉笑道:“mm脸上现有抽泣之状,如何还哄我呢。只是我想mm平日本来多病,凡事当各自宽解,不成过作无益之悲。若作践坏了身子,将来使我……”说到这里,感觉以下的话有些难说,赶紧咽住。只因他虽说和黛玉自小一处长大,情投意合,又愿同存亡,却只是心中体味,向来未曾劈面说出。况兼黛玉心重,常常因说话冒昧,获咎了她,致彼抽泣。本日原为的是来安慰黛玉,不想把话来讲冒昧了,接不下去,心中一急,又怕黛玉恼他。又想一想本身的心实在是为好,因此转急为悲,早已滚下泪来。黛玉起先原恼宝玉说话非论轻重,现在见此风景,心有所感,本来素昔爱哭,此时亦不免无言对泣。
宝玉笑着靠近袭人坐下,瞧他打结实,问道:“这么长天,你也该安息安息,或和她们玩去,要不,瞧瞧林mm去也好。怪热的,打这个那里使?”袭人道:“我见你带的扇套还是那年东府里蓉大奶奶的事情上做的。阿谁青东西除族中或亲朋家夏天有丧事方带得着,一年遇着带一两遭,平常又不犯做。现在那府里有事,这是要畴昔每天带的,以是我赶着另作一个。等打完告终实,给你换下那旧的来。你固然不讲究这个,若叫老太太返来瞥见,又该说我们躲懒,连你穿带之物都不经心了。”宝玉笑道:“这真难为你想获得。只是也不成过于赶,热着了,倒是大事。”说着,芳官早托了一杯凉水内新湃的茶来。因宝玉素昔秉赋柔脆,虽暑月不敢用冰,只以新汲井水将茶连壶浸在盆内,不时改换,取其凉意罢了。宝玉就芳官手内吃了半盏,遂向袭人道:“我来时已叮咛了茗烟,若珍大哥那边有要紧人客来时,令彼即来通禀;若无甚要事,我就不畴昔了。”说毕,遂出了房门,又转头向碧痕等道:“如有事,往林女人处来找我。”因而一径往潇湘馆来看黛玉。
明妃绝艳惊人出汉宫,红颜命薄古今同。君王纵使轻色彩,予夺权何畀画工?
却说紫鹃端了茶来,打量他二人不知又为何事角口,因说道:“女人才身上好些,宝二爷又来活力来了,到底是如何样?”宝玉一面拭泪,笑道:“谁敢怄mm了!”一面搭讪着起来漫步。只见砚台底下微露一纸角,不由伸手拿起。黛玉忙要起家来夺,已被宝玉揣在怀内,笑央道:“好mm!赏我看看罢。”黛玉道:“不管甚么,来了就混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