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姨说:“你既找寻过没有,也算把你作朋友的心也尽了。焉知他这一削发,不是得了好处去呢?你也不必过分虑了。一则筹措筹措买卖,二则把你本身娶媳妇应办的事情,倒是早些摒挡摒挡。我们家里没人手儿,竟自‘笨雀儿先飞’,免得临时丢三忘四的不齐备,令人笑话。再者,你mm才说,你也回家半个多月了,想货色也该发完了,同你作买卖的伴计们,也该设桌酒菜请请他们,酬谢酬乏才是。他们当然是我们聘请的吃工食劳金的人,到底也算是外客,又陪着你走了一二千里的路程,受了四五个月的辛苦,并且在路上又替你担了多少的怕惧沉重。”薛蟠闻听,说:“妈说得非常,mm想得殷勤。我也如许想来着,只因这些日子为各处发货,闹得头晕。又为柳大哥的婚事又忙了这几日,反倒落了一个空,白筹措了一会子,倒把端庄事都误了。要不然,就定了明儿后儿下帖儿请罢。”薛阿姨道:“由你办去罢。”
这边姊妹诸人都收了东西,犒赏来使,说见面再谢。唯有林黛玉瞥见他故乡之物,反自触物伤情,想起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借居亲戚家中,那边有人也给我带些土物?想到这里,不觉的又伤起心来了。紫鹃深知黛玉心肠,但也不敢说破,只在一旁劝道:“女人的身子多病,迟早服药,这两日看着比那些日子略好些。虽说精力长了一点儿,还算不得非常大好。今儿宝女人送来的这些东西,可见宝女人平日看得女人很重,女人看着该喜好才是,为甚么反倒伤起心来。这不是宝女人送东西来倒叫女人烦恼了不成?就是宝女人闻声,反觉脸上欠都雅。再者这里老太太们为女人的病体,千方百计请好大夫配药诊治,也为是女人的病好。这现在才好些,又如许哭哭啼啼,岂不是本身遭踏了本身身子,叫老太太看着添了愁烦了么?何况女人这病,原是平日忧愁过分,伤了血气。女人的令媛贵体,也别本身看轻了。”紫鹃正在这里安慰,只闻声小丫头子在院内说:“宝二爷来了。”紫鹃忙说:“请二爷出去罢。”
薛蟠便把湘莲前后事体说了一遍。世人听了,更加骇异,因说道:“怪不的前日我们在店里仿仿佛佛也闻声人吵嚷说,有一个羽士三言两语把一小我度了去了,又说一阵风刮了去了。只不知是谁。我们正发货,那边有闲工夫探听这个事去,到现在还是似信不信的。谁知就是柳二爷呢。早知是他,我们大师也该劝他劝才是。任他如何着,也不叫他去。”内里一个道:“别是这么着罢?”世人问如何样,那人道:“柳二爷那样个聪明人,一定是真跟了羽士去罢。他原会些技艺,又有力量,或看破那羽士的妖术邪法,特地跟他去,在背后摆布他,也未可知。”薛蟠道:“公然如此倒也罢了。世上这些妖言惑众的人,如何没人治他一下子。”世人道:“当时莫非你晓得了也没找寻他去?”薛蟠说:“城里城外,那边没有找到?不怕你们笑话,我找不着他,还哭了一场呢。”言毕,只是长叹短叹无精打彩的,不象昔日欢畅。众伴计见他如许风景,天然不便久坐,不过随便喝了几杯酒,吃了饭,大师散了。
且说宝钗到了本身房中,将那些玩意儿一件一件的过了目,除了本身留用以外,一分一分派合安妥,也有送笔墨纸砚的,也有送香袋扇子香坠的,也有送脂粉头油的,有单送顽意儿的。只要黛玉的比别人分歧,且又加厚一倍。一一办理结束,使莺儿同着一个老婆子,跟着送往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