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夫人也来。大师到了薛阿姨那边,只说惦记取这边的事,来瞧瞧。薛阿姨感激不尽,说些薛蟠的话。喝了茶,薛阿姨才要人奉告宝钗,凤姐赶紧拦住,说:“姑妈不必奉告宝mm。”又向薛阿姨陪笑说道:“老太太此来,一则为瞧姑妈,二则也有句要紧的话,特请姑妈到那边商讨。”薛阿姨听了,点点头儿说:“是了。”因而大师又说些闲话,便返来了。
且说黛玉固然服药,这病日重一日。紫鹃等在旁苦劝,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分儿,不得不说了。女人的苦衷,我们也都晓得。至于不测之事,是再没有的。女人不信,只拿宝玉的身子提及,如许大病,如何做得亲呢?女人别听瞎话,本身放心保重才好。”黛玉浅笑一笑,也不答言,又咳嗽数声,吐出好些血来。紫鹃等看去,只要一息奄奄,明知劝不过来,唯有守着堕泪,每天三四趟去奉告贾母。鸳鸯测度贾母克日比前疼黛玉的心差了些,以是不常去回。况贾母这几日的心都在宝钗、宝玉身上,不见黛玉的信儿,也不大提起,只请太医调节罢了。
黛玉那边坐得住,下身自发硌的疼,狠命的撑着。叫过雪雁来道:“我的诗本子――”说着,又喘。雪雁料是要她前日所理的诗稿,因找来送到黛玉跟前。黛玉点点头儿,又抬眼看那箱子。雪雁不解,只是发怔。黛玉气的两眼直瞪,又咳嗽起来,又吐了一口血。雪雁赶紧回身取了水来,黛玉漱了,吐在盒内。紫鹃用绢子给她拭了嘴。黛玉便拿那绢子指着箱子,又喘成一处,说不上来,闭了眼。紫鹃道:“女人歪歪儿罢。”黛玉又摇点头儿。紫鹃料是要绢子,便叫雪雁开箱,拿出一块白绫绢子来。黛玉瞧了,撂在一边,用力说道:“有字的!”紫鹃这才明白过来,要那块题诗的旧帕,只得叫雪雁拿出来,递给黛玉。紫鹃劝道:“女人歇歇罢,何必又费心,等好了再瞧罢。”只见黛玉接到手里,也不瞧诗,扎挣着伸出那只手来,狠命的撕那绢子,倒是只要颤抖的份儿,那边撕得动。紫鹃早已知她是恨宝玉,却也不敢说破,只说:“女人何必本身又活力!”黛玉点点头儿,掖在袖里,便叫雪雁点灯。雪雁承诺,赶紧点上灯来。
次日,薛阿姨回家,将这边的话细细的奉告了宝钗,还说:“我已经答允了。”宝钗始则低头不语,厥后便自垂泪。薛阿姨用好言安慰,解释了好些话。宝钗自回房内,宝琴随去解闷。薛阿姨才奉告了薛蝌,叫他:“明日起家,一则探听审详的事,二则奉告你哥哥一个信儿。你即便返来。”
次日,贾琏过来见了薛阿姨,请了安,便说:“明日就是上好的日子,本日过来回姨太太,就是明日过礼罢。只求姨太太不要挑饬就是了。”说着,捧过黄向来。薛阿姨也谦逊了几句,点头应允。贾琏赶着归去,回明贾政。贾政便道:“你回老太太说,既不叫亲朋们晓得,诸事宁肯简练些。如果东西上,请老太太瞧了就是了,不必奉告我。”贾琏承诺,进内将话回明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