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大师见礼叙过,贾母、王夫人都欢乐非常。贾母因笑道:“怪道昨日早晨灯花爆了又爆,结了又结,本来应到本日。”一面叙些家常,一面收看带来的礼品,一面命留酒饭。凤姐儿自不必说,忙上加忙。李纨、宝钗天然和婶母姊妹叙拜别之情。黛玉见了,先是欢乐,次后想起世人皆有亲眷,独本身孤傲,无个亲眷,不免又去垂泪。宝玉深知其情,非常安慰了一番方罢。
本来邢夫人之兄嫂带了女儿岫烟进京来投邢夫人的,可巧凤姐之兄王仁也正进京,两亲家一处打帮来了。走至半路泊船时,正遇见李纨之寡婶,带着两个女儿-大名李纹,次名李绮,也上京。大师叙起来,又是亲戚,是以三家一起同业。后有薛蟠之从弟薛蝌,因当年父亲在京时,已将胞妹薛宝琴许配都中梅翰林之子为婚,正欲进京发嫁,闻得王仁进京,他也随后带了妹子赶来。以是本日会齐了,来访投大家亲戚。
此时大观园中,比先更热烈了多少:李纨为首,余者迎春、探春、惜春、宝钗、黛玉、湘云、李纹、李绮、宝琴、邢岫烟,再添上凤姐儿和宝玉,一共十三个。叙起年庚,除李纨年纪最长,他十二小我,皆不过十五六七岁,或有这三个同年,或有那五个共岁,或有这两个同月同日,那两个同刻同时,所差者大半是时候月分罢了。连他们本身也不能记清谁长谁幼,一并贾母、王夫人及家中婆娘、丫环也不能细细阐发,不过是“弟”“兄”“姊”“妹”四个字随便乱叫。
当下安插既定,谁知保龄侯史鼐又迁委了外省大员,不日要带了家眷去上任。贾母因舍不得湘云,便留下她了,接到家中。原要命凤姐儿另设一处与她住。史湘云执意不肯,只要与宝钗一处住,是以就罢了。
一语未了,只见探春也笑着出去找宝玉,因说道:“我们的诗社可畅旺了。”宝玉笑道:“恰是呢。这是你一欢畅起诗社,以是鬼使神差来了这些人。但只一件,不知她们可学过作诗未曾?”探春道:“我才都问了问他们,虽是他们自谦,看风景没有不会的。便是不会也没难处,你看香菱就晓得了。”袭人笑道:“她们说薛大女人的mm更好,三女人看着如何样?”探春道:“公然的。据我看,连他姐姐并这些人总不及她。”袭人听了,又是惊奇,又笑道:“这也奇了,还从那里再寻好的去呢?我倒要瞧瞧去。”探春道:“老太太一见了,喜好得无可不成的,已经逼着太太认了干女儿了。老太太要赡养,才刚已经定了。”宝玉喜得忙问:“这公然的?”探春道:“我几时说过谎?”又笑道:“有了这个好孙女儿,就忘了你这个孙子了。”宝玉笑道:“这倒无妨,原该多疼女儿些才是正理。明儿十六,我们可该起社了。”探春道:“林丫头刚起来了,二姐姐又病了,终是七上八下的。”宝玉道:“二姐姐又不高文诗,没有他又何妨。”探春道:“干脆等几天,他们新来的混熟了,我们邀上她们,岂不好?这会子大嫂子、宝姐姐内心天然没有诗兴的,何况湘云没来,颦儿才好了,大家分歧式;不如等着云丫头来了,这几个新的也熟了,颦儿也大好了,大嫂子和宝姐姐心也闲了,香菱诗也长进了,如此邀一满社,岂不好?我们两个现在且往老太太那边去听听,除宝姐姐的mm不算外,她必然是在我们家住定了的。倘或那三个要不在我们这里住,我们央告着老太太留下她们,也在园子里住下,我们岂未几添几小我,更加风趣了。”宝玉听了,喜的眉开眼笑,忙说道:“倒是你明白。我终久是个胡涂心肠,空喜好一会子,却想不到这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