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宝玉挨着黛玉坐下,问她读过甚么书,名叫甚么,黛玉答复了。宝玉又问:“mm表字怎称呼?”黛玉说:“没有字。”宝玉笑着说:“我送mm一字,不如叫‘颦颦’极妙。”探春问:“有甚么典故?”宝玉说:“《古古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何况这mm如同皱着眉头,用这二字岂不甚美?”探春说:“只怕又是诬捏。”宝玉说:“除了〈四书〉,甚么都是诬捏,只我诬捏?”又问黛玉:“有玉没有?”黛玉说:“那玉是奇怪物,怎能大家都有?”宝玉顿时建议狂,摘下那玉,狠命摔去,骂道:“甚么奇怪物!还说它灵呢,我也不要这玩意儿了!”世人吓得一拥去拾玉。贾母仓猝搂住他,说:“你活力打人骂人轻易,如何摔那命根子?”宝玉哭着说:“家里姐妹们都没有,只我有。现在这神仙似的mm也没有,可知它不是个好东西!”贾母忙劝他:“这mm本来也有玉,因你姑妈归天时,舍不得你mm,就把她的玉带了去。你mm尽了孝心,就说没玉。还不快带上,别让你娘晓得了。”说着从丫环手里接过玉,给宝玉带上。
雨村深思半晌才说:“依你如何办?”仆人说:“老爷明天坐堂,尽管虚张阵容,发签拿人,凶犯自是拿不到的,就把薛家的仆人拿几个拷问,让他们报个‘凶犯暴病身亡’。再把拐子严加惩办,让薛家赔冯家些银子。冯家也没要紧的人,得了银子,也就无话可说。”雨村说:“待我再考虑考虑。”次日坐堂,雨村一审此案,公然如仆人所说,就秉公枉法,胡乱判了此案。冯家得了银子,也不再告了。雨村忙给贾政与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写了手札,宣称:“令甥之案已完,不必顾虑。”
那天快到都城,传闻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巡查边关,薛蟠心中悄悄欢畅。娘舅不在都城,恰好没人管他,可由着性子胡来,就跟母亲筹议:“咱在京中虽有几处房舍,但十多年没来住过,看屋子的人不免偷着租给人住,得先派人打扫了才好。”薛母说:“何必如此费事。我们或是住你舅家,或是住你姨家,今后再渐渐清算。”“娘舅正忙着到外省去,咱一大师子都去,岂不是没眼色?”“你舅虽出门,另有你姨家。这些年两家常常捎信接我们来,要不去你姨家,你姨爹能欢畅了?我也晓得你的鬼心眼儿,怕守着你姨爹受拘束,不能胡作非为。既如此,你就本身畴昔,我跟你姨别离多年,得亲热几天,我就带你妹子住你姨家。”薛蟠情知拗不过母亲,进了京,只好直奔荣国府。
贾雨村一到应天府上任,就接到一件性命官司。他就传来被告鞠问,被告说:“被殴致死的是小人的仆人。那天买一个丫头,仆人原说第三天是好日子再接来,谁知那丫头是拐子拐来的,他又把人卖给薛家。我们晓得此事,去找卖主,那薛家倒是金陵一霸,众豪奴竟把我仆人打死了。凶身主仆叛逃在外,家中只要几个与案子无关的人。小人告了一年的状,官府也不敢做主。求太老爷拘拿凶犯,扶善除恶。”雨村大怒,就要发签命公人去缉捕凶犯家眷。公案旁立的一个仆人连连向他使眼色。贰心中猜疑,就退了堂,只留下那仆人一人。仆人请了安,笑着问:“老爷不熟谙我了?”雨村说:“看着面善,却想不起来了。”仆人说:“朱紫多忘事。老爷不记得八九年前葫芦庙了?”雨村这才想起来,这仆人原是葫芦庙的一个小和尚,笑着说:“本来是老熟人。刚才为甚么不让发签?”仆人说:“现在凡做处所官的,都要把本地最有权势的人开列一张票据,叫做‘护官符’。若冒犯了如许的人家,不但官爵,只怕性命也难保。方才说这薛家,老爷如何惹得起?这官司也不难断,只是官府没人敢断罢了。”他边说边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护官符”来。雨村接过一看,是四句顺口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