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拱手:“皇兄,臣弟辞职。”
“是么。”
“只是……”
“如果你醒过来,身边服侍的都是陌生人,也一样会发觉不对。”广德帝说着,幽幽一叹:“再加上头一个赶过来的人是你,朕另有甚么想不明白的?”
昔日就仍然防备森严的乾清宫,此时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被围的风雨不透。
“皇兄。”
“届时如有人起兵勤王,你觉得靠太上皇身边那些虾兵蟹将,就能够抵挡得住吗?”
就在这时,一阵欣喜交集的呼喊,伴跟焦短促的脚步声撞入殿内,只见忠顺王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床前,想要端住广德帝的手,却仿佛又怕弄疼了他,最后只是动情的呼喊道:“皇兄,你可算是醒了!”
“绝情?”
忠顺王又是哈哈一笑,只是端倪间却比方才多了些狰狞:“何至如此?我本来也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同皇兄你争甚么大位,可他一个宦官,又是长辈,不过顶着个储君的名头罢了,竟然就敢对我各式热诚……”
谁晓得就在孙绍宗头疼,该如何持续演完这出烂戏的时候,隔壁俄然一片哗然,没多会儿的工夫就传出动静,太子‘误’服丹药气血逆行而亡!
不然如果被人当场窥破‘奸情’,怕是非被冤枉成暗害太子的第一嫌犯不成。
皇城。
广德帝半睁的双目中射出些浑浊的寒芒:“你从未参赞过政务军机,即便有那老货互助,能够临时隔断表里,可一旦动静泄漏,就不怕与朕这行姑息木之人玉石俱焚么?”
说着,又回身扬长而去,可这一次却还是没能顺利走出殿门,就被一个慌镇静张的小寺人拦了下来:
“皇兄、皇兄!”
忠顺王转转头,见广德帝嘴角噙血,面带凄楚与要求,心下不但没有半点怜悯,反而骤的升起些称心来,忍不住又戏谑道:“臣弟怎会是绝情之人?我已经将当初那几个妃嫔,重又安设在景仁宫里,等皇兄宾天后,臣弟会时不时与她们一起追思皇兄,说不定还能帮皇兄你完成多子多孙的夙愿呢!”
“那又如何?!”
当时孙二郎还在心下腹诽,说她约莫是演惯了小剧院,把握不了‘风雅之堂’。
广德帝望向窗外,仿似能穿透重重隔绝普通,幽幽的道:“应当另有那两个老而不死的吧?”
谁成想隔壁太子刚催了一嗓子,太子妃就把丁香小舌搭在牙床上,想要当场他杀!
广德帝皱起眉头,口中喃喃念叨着:“王子腾、王子腾、和王子腾有关?”
距太子俄然非命已有九日,他也在自家院里被圈禁了整整八天,可即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免不了要感慨世事无常。
孙绍宗心下打动之余,却又实在是没法消受。
居中偏东的寝室内,广德帝暗哑降落的咳嗽声,持续不竭的在殿内回荡着。
那天从大牢里出来,他就赶奔了太子府,三穿五绕到得园中,又等了好久才见太子妃珊珊迟来。
“另有谁?”
好半晌,他抬手悄悄一挥,屋内的寺人宫女就全都沉默退了出去。
“你……你……”
忽的他睁大了眼睛,脱口道:“渤海海军?!”
忠顺王猛地一扫袍袖,几近就打在广德帝脸上:“他死以后,岂不是要轮到阿谁不知从那里寻来的小野种做储君?!莫非你还想要我像个主子似的,跪倒在一个四岁的小野种脚下扮丑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