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倪二又说王短腿、茜雪作为前次云光大案横征暴敛的证人,也早放了出来,倪二感慨道:“想周兴一等侍卫品职虽高,倒是虚衔,但陕西钦差、三秦监盗、会试主考,好歹都是响铛铛的,天下无人不识君。现在只放了个太守,可谓虎落平阳了,幸亏比县令强多了,到底是正印。”
隆儿传完先走,兴儿后一步再到荣国府,去见贾赦,却看到了小妾嫣红在那儿对劲洋洋的撒娇:“大太太可刻薄鄙吝惯了,凡是她经手的东西,必定剥削得连皮也不剩,那秋桐也是目中无人的主。我刚奉养她返来,就见大太太的娘家弟兄,舅老爷过来抱怨,说是大太太出嫁时,统统产业都是嫁奁了,也不给亲弟兄留口饭吃,前儿舅老爷的女儿邢女人进大观园,跟了二女人在紫菱洲一起住,大太太作为亲姑姑,不过问不说,还是琏奶奶看她不幸周济她。依我说,究竟也不是琏奶奶善心,她连小姑子二女人也不管,定是平女人的主张,噢,平女人准是要扶正了。”
“隆儿,你不必这么怕我,这位珍大奶奶是如何回事……”兴儿真是明知故问了,宁国府烟消云散,尤氏成了寄人篱下,此中况味不亚于黛玉,自个儿赶先要下几亩薄田房产看住了,亦是一条明智的退路,黑山村那儿有祖地,金陵一定没有,将来抄家也是不入官的。唉,你们不争气也就罢了,个个想着纳福,但是皇上并不给我讨情的余地,一是拉我入狱,二是叫我传旨王子腾,这不是敲山震虎吗?
他可不大信赖甚么皇子美意相看,楚时他们是你死我活的夺嫡,李守中牵涉出来,没准是皇子们整病的……只是天子也管不过来,他又如何办到,说好了尤氏的事,刚回家,柳湘莲意气风发的来报,他换了黄马褂:“周太守,托你的福,哥哥我升了侍卫,特地伴随庇护你的。”
“右边是斧头。”
而后倪2、卜固修也来了,程日兴却得了病,早慰劳过的,人家年纪也大了,靠古玩买卖也能赡养,就不掺杂了,兴儿是有喜有忧,喜的是好兄弟们能有好了局,忧的是天子也太能整了,面上作得喜气洋洋:“柳大哥,卜师爷、倪二哥,快请快请!鸳鸯,拿签筒来,临行前玩个酒令,大师开高兴心的去。”
兴儿无所谓的说了句满足常乐,鸳鸯笑道:“老爷,我发起宣个牙牌令,用三张,就是三宣牙牌令了,酒令如军令,军令如山,错了,就要喝一杯。”
鸳鸯本身饮了令酒,居中而坐,晴雯、香菱也来闹着玩,世人轰然喝采,鸳鸯在桌子上翻了骨牌:“左边是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