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说着,也不伸谢:“我们国度《论语》有一句话说得好,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义利二字我还是晓得的,大恩不言谢!”
“哈哈哈!”一场人笑倒,倪二笑道:“是这个理,可知为人难做。”
“就是这话了,别觉得你们贾府有一个进了宫的,就了不起了,后宫是甚么?那就是一群争风妒忌的女人和一群变态的寺人构成的暗中樊笼,的确是非人的地点……”倪二大碗喝酒。
“这话可就虚了,我哪来的名誉,如何就久仰久仰了?”兴儿笑道。
“天下我走了两三亭,但这越惨的处所,常常是越有权势的处所……”王短腿道。
“这打赌,不是说不能赌,兴儿你也不必谨慎翼翼的,怕一出错成千古恨,原是大师在一起,寻个高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话是对的。如果因为打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不但该打,的确就不是人了。我倪二固然见地浅,这些事理还是晓得的。”倪二道。
“这话极是,我若对好兄弟都收利钱,那我也不是人了,不说你不要,我也不敢借。凭甚么,人咋过不是一辈子,千年的乌龟,万年的王八,死了,棺材里也花不了!”倪二说着就从袖子里取出五十两来,那是方才赌场里分红来的。
最后把个好好的清客相公卜固修搞得醉泥鳅普通,摇摇摆晃,身子也站不起来,好歹贾璜贾芸扶了他,卜固修一边走一边唱:“我张生是个多愁多病的身,怎当的蜜斯是倾国倾城的貌!呀!红娘呀!若共你多情的蜜斯同鸳帐,怎舍得你叠被铺床?”
“唉!别说了,还是嫂子好啊!”卜固修摇摆着酒杯,一副色眯眯的模样。
但是,倪二生性仗义,和厥后贾雨村的忘恩负义构成了光鲜的对比,正所谓:仗义半从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
“这家店我熟谙,他家的酒有滋味,我倪二号称醉金刚,定要喝几大海,各位不醉不归。当槽的,叫你们老板拿出绍兴酒来!”倪二道。
第二十四回:倪二是个地痞,专放厚利债,在打赌场吃闲钱,专管打降吃酒。
“你想死啊!不会小声点。”贾璜骂道。
“贾芹算个甚么人物,他家也只会围着琏奶奶转,何况那小我甚么尼姑秃歪喇也不忌讳的……”贾璜摇点头,贾芸不对劲之样,余者喷饭大笑。
“也是。”兴儿点点头。
“幸亏这厮还是西府里头政老爹的傍友,一到我们世俗场上来,经史子集,诗云子曰,一概忘了,我就想问问,卜固修,不顾羞,这名字到底谁给你起的?起得但是太巧了,来来来!今儿必然要让这厮吃刻苦头!”贾璜笑着给卜固修灌酒,因而统统人都畴昔灌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