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赖升家的带了一大堆媳妇丫头:“既然是一处同事的,便吃了饭再走。”
聊了一会子兴儿要归去,赖升倒是很义气地送了出来,抹了抹胡子:“珍大爷那小我,你还是不要太靠近为好。”
晴雯又好气又好笑:“这话说给你的瑞珠姐姐听去,我没猜错的话,你下一个辞的就是她。”
“来而不往非礼也。”兴儿不时打量着这座对他来讲已经很大型的宅院,偶闻西边有丝竹管弦之声,又有丫环婆子吵喧华闹,讶然道:“你们家明天送亲不成?”
如此一来,兴儿不由心中惭愧难当:我如许跟人家说话,无异于乞讨。我也白活了两辈子了,殊不知凡人就是凡人,恐怕我不是一个有慧根的。
“他是哪儿的人?薛家倒是有一个总管叫做张德辉。”兴儿道。
闻得此言,兴儿更不思疑他是个神仙:“老神仙,还请为弟子指导迷津。”
“不是,名讳张德高。”
赖升笑道:“那里的话,左不过是我家婶子在和孙子孙女吃苦,看戏呢,要不我带你逛逛园子去。”
跛足道人身上背着褡裢,穿戴破草鞋,蓬头垢面,他仿佛听不见,本想绕畴昔,俄然又回过甚来,眯着眼睛:“有点意义,本来是个天外来客。”
他说了甚么?那几句歌词么?兴儿不由得大失所望,还要再说甚么,跛足道人淡淡道:“中间,请给贫道一条路。”
“嫂子有礼了,我这儿忙着,明儿再来蹭饭吧。”兴儿笑道:“那些东西都是府里的,如果被查出来,不要说是我偷给你们的。”
兴儿无语,说来讲去,还是贾史王薛的人,摇了点头:“罢了,我也没先时那般疼痛了。”
“是,是,面比起米,要便宜一些。”
兴儿听了,扮了个鬼脸走了。
“我自发得来看贾瑞,赶上老神仙是缘法。当初我偶然间碰到晴雯女人,牵涉不清,那更是缘法了。如果我晚一刻出门,遇不上老神仙,那样更是缘法了。时也命也,若说没有运气,如何我就是一个主子呢?”兴儿穿越在茫茫人海,展眼间跛足道人已经消逝了。
刚走出贾代儒家,俄然听得廊下有一个疯羽士边走边唱着如许几句歌,兴儿大喜:这不恰是红楼梦中那位跛足道人么?就是他和一个老衲人把女娲娘娘遗留的补天石变幻成了通灵宝玉,这但是一名法力无边的大神啊!
“道长,道长请留步。”兴儿终究气喘吁吁地逗留在跛足道人前面,作了个揖。
“东府么……还是算了,明儿我求琏奶奶去西府的好。”贾芸约莫十五六岁模样,恰是和兴儿相处得来的年纪,脸上有几颗芳华痘,模样浑厚灵巧,令人好感顿生,贾芸笑道:“你去赖二爷家,那点东西如何够,照我说,无妨到东边我娘舅家的铺子买点冰片麝香去。”
兴儿让开,跛足道人持续疯疯颠癫地去了,兴儿转头想:是了,我和他无亲无端,他凭甚么恩赐我甚么呢?是我异想天开了。
“你不晓得,那铁网山是一个庄子,上面的飞禽走兽都是养着给人围猎的,整天闷在家里,都闷死了。”兴儿雀跃道。
“我理睬得。”兴儿点点头。
“芸二爷,可巧了,来瞧瑞大爷一趟,再去赖二爷家,前儿我说了,让你到东府来做事,珍大奶奶本来也应了,谁知你不去。”兴儿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