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端方多,大年月朔,撤除当班的,其他下人都回家了,大半个府里都静悄悄的。贾赦睡到日晒三竿没人理。家中吃皇粮的几位长辈,大年月朔朝贺,早早的就进了宫。
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还不如不笑呢,贾赦都替他累得慌。
贾政也由着奶娘抱了,代他叩首拜年。
还没扯出声,就被贾敬一个眼神瞪蔫了。也幸亏有人管得住,不然又惹出一段来。大过年了,就如贾赦这个不科学的,也不想出甚么岔子,安温馨静的过个年不好吗?
也不知是手气好还是如何的,贾赦一坐下就赢了很多。这还是趁着老太太打盹他决计相让的呢,不然指不定这会要引发公愤了。
托了阿谁眼神的福,贾代善可贵做了一回慈父。贾母前些日子安然诞下贾家嫡次子,当今正在坐月子,前宅后院风平浪静。贾赦可贵过了一段相对轻松的日子,除了和先生之间的较量外。
转眼就到走亲戚的日子了,这日子过的涓滴不比贾赦平常日子安逸。
贾代善一瞧,又想发怒,不知想到了甚么,到底暴露了个笑容。
有句话如何说来着。过年嘛,再有甚么,也先过了再说。是以这一场下来倒是安静。
贾敬一愣,倒不想堂弟小小一个,竟学会大人的酬酢了,也是一笑,当真回道:“左不过跟着先生做学问,将来好报效朝廷。”
倒是贾敬,瞧了一眼,笑道:“弟弟儿新年好啊。”
贾赦也终究在这场合见到了贾敬。一贯贾家人的长相,堂兄弟俩人还挺类似的。作为现存嫡枝第三代,贾政还算不上,站的住的也就他和贾敬两人了,是以不知如何就凑成一桌了。
奶娘代着答了,贾赦这边才算是结束流程。
时候一转眼,就到了年关,年前半拉月,先生们拉着贾府丰富的供奉,各回各家过大年。
老太太前些日子教过他,是以这些都是他预备的。虽说都是他预备的,但也就是瞧瞧册子,把合适的遴选出来,由库房的人去筹办。大丫环犒赏的重些,小丫环也各有其他犒赏。外院还是如此。转头这些都犒赏了,十几位先生的礼也不能少了。这些是重中之重,贾赦非常花了一些工夫,这才调度恰当。
大年三十,旁的事儿都没有要贾赦沾手的,就光筹办号衣,练习礼节了,为的就是祭祖。
初二至正月十五,前后半个月,有拜年送名片的,这是一种风俗。常平常来的就不兴这个了,得吃年酒。朋友亲戚,迎来送往,相互互拜。日子还不能反复,这些都是一一拟好日期的,就怕转头撞上了,顾此失彼,失了全面。
这见天的数着吃宴席,到了初八这日,就轮到了孟舅爷家。
一通礼走完了,这才开宴。光是宴席,就开了二十来桌,就这儿,还是满满铛铛的。吃到一半,皇上的福菜赏了下来,又是一通繁文缛节,呼呼咋咋的,交杯换盏,好不热烈,待酒过三巡,小的早就坐不住啦,围着桌子跑的,满地儿撒欢的,长辈也不呵叱的,年长些的倒是坐得住,就是黄汤下了肚,也不面子了。
贾赦实在也不晓得如何开口,两人春秋还是有点差别的。
过年不起火,再如何着,都得笑着,不然不吉礼。是以贾老太太再不喜好她,也分拨了家中事物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