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老爷说城外驻兵将领换了大半,说是皇上的旨意,翻年皇孙丧失案,都城清除的有些过了。北边……怕是也不承平,只是不晓得和此事有无关联。”
卯时一刻天还未大亮,贾赦穿戴一身短打到了演武场。
待东西找齐了,贾赦摊开一张纸,看着升迁名录,把大皇子一系人马的人脉丹青了出来,这才昂首看着易先生道:“先生,你瞧里头可有不铛铛。”
人群悉悉索索的声儿一点一点渐渐消逝,老铁头站出来对着贾赦点点头,打了个手势,呼啦啦走出去数十位拿着□□的兵丁,不发一言整齐列队。
屋里静悄悄的,两民气里都没底,这会表里院管家和老铁头也都到了。
贾赦渐渐的缓过来了,先是行了一礼。
箭在弦上,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赶上比这更难以定夺的事。
主子瞧着架式,具知不是小事,各个都惊惧不已,有那忍不住的,早已腿软的跌坐在地上。一时候民气浮动,碍着拿枪的兵丁,这才压住了场面。
二门前头守门的几个仆妇一惊, 瞧着不知出了何事,竟是如此惶恐, 从速先跪下施礼。
“少爷,可要歇下。”
既然亲兵都在,只怕十有八九。
这么一会就能缓过来给他施礼了。
“府里姻亲,孟家,史家另有,其他几家老亲,主子筹算如何应对。”
易先生也不含混,“如此竟是真的,只怕府里也不平安,还得早作筹办。”
从扎马步开端,已经蹲了一刻不足,前头那位健壮如牛的张徒弟还未曾发话。
这些仆妇皆是老太太派下的,一言一行早就敲打过了, 是以不做游移,叠声应了,自去安排不提。菘蓝一并丫环赶来, 从速拿了衣裳炉子一应物事, 就在二门穿戴了, 还道:“少爷有事,明日去做不急,怎能如此不顾自个。万一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菘蓝拿着簪子挑了挑灯芯, 听得更声提示道。
贾赦正有此意,不然也不会把表里院的管事一并叫了来,后果结果他也不想解释,只说道:“钱嬷嬷,劳烦您把不当值的,当值的一家长幼都接到府里,全都在二门候着,只说我病危,请了羽士,说是要找生辰八字属相相合之人。”转头他又对方大师道:“方爷爷,劳您去把府男丁都集齐了,就在二门外候着,让人开了药房,把卢大夫找来。”
这边仆下搬来一把椅子,贾赦也不坐,就站在世人面前。
恰是初春时节,最是酷寒。
张徒弟也不废话,同教骑射的关徒弟打了号召就回屋睡回笼觉了。
看着一张张平时熟谙的脸,贾赦咬咬牙,起来对着世人行了一礼,“本日之事,请大师帮我。”
张徒弟对至公子倒有些刮目相看了,府里的哪个不是宝贝蛋,倒是没想到面前是个硬骨头,“不必多礼,工夫练起来须得日日不缀,望公子不要半途而废才是。”
“站稳了,别动。”
贾赦请世人坐下,敲着桌子不知如何开口,万一是他猜错,他的话能让世人佩服。
“能的,老太爷爱武,这些年也未曾荒了,上面的人不敢不经心。”
“为主分忧,主子不必如此。”易先生摆摆手。
贾赦瞧着星象, 俄然想起易学先生前些日子说的话,再一遐想, 立时站了起来。
只是不知这贾府少了大半人丁,如果出了不对该当如何。纵有不附和,可这都是贾家事,他一幕僚也驳不得,“主子心慈,想来老太太该是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