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让你们晓得的,你们可别迟误了读书!”尤氏说。
金氏去后,贾宝玉和贾兰这才从倒厅出来。
“本来我们今儿是在书院里上学的,却不见秦钟的身影,我让茗烟来探听了一下,才晓得是我那侄媳妇病了,以是便想过来看看。”
刚才宝玉和贾兰是从书院直接过来的,以是没见着。贾兰只是想来看望秦可卿,本无定见秦钟,因而,两人告别,分开宁国府,各自回家去了。
张先生道:“晚生粗鄙下士,知识浅薄。昨因冯大爷见知,大人家第谦恭下士,又承呼喊,不敢违命。但毫无实学,倍增汗颜。”
贾珍道:“先生不必过谦,就请先生出来看看儿妇,仰仗高超,以释下怀。”
这先生方伸手按在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凝神细诊了半刻工夫。换过左手,亦复如是。诊毕了,说道:“我们外边坐罢。”
“婶子你是晓得的,我那媳妇虽则见了人有说有笑的,她可心细,不拘闻声甚么话儿都要思念个三日五夜才算。这病就是打这‘用心过分’上得的。今儿闻声有人欺负了她的兄弟,又是恼,又是气。恼的是那狐朋狗友,挑衅是非,调三窝四;气的是为她兄弟不学好,不上心读书,才弄的学房里喧华。”
尤氏摇了点头,不置可否,而是持续说道:
正说着,门别传来声音,刚才到冯紫英家去请那先生的小子返来了,说道:
“你让大mm吃了饭去。”
张先生向贾蓉说道:“这就是尊夫人了?”
贾蓉道:“先生实在高超,现在恨相见之晚。就请先生看一看脉息可治不成治,得以使家父母放心。”
这婆子答道:“可不是!从没有缩过,或是长两日三日,乃至旬日不等,都长过的。”
尤氏道:“恰是呢!”
“珍大嫂子,可都找了哪些大夫了?”
“老爷,请的那张先生来了。”
因而叫来了贾蓉,带着张先生出来,到了阁房。贾宝玉和贾兰跟着一同出去,见到了秦氏。
金氏听了这一番话,早已没有了嘴脸,只能假装陪着忧愁,为秦可卿的病情焦急,问道:
尤氏反而唉声感喟道:
茶毕,问道:“先生看这脉息还治得治不得?”
“方才冯紫英来看我,说他有一个幼时从学的先生,姓张名友士,学问最赅博,更兼医理极精,且能断人的存亡,现在刚幸亏他家住着呢。我已叫人拿我的名帖去请了,且冯紫英又回家亲身替我求他,务必请他来瞧的。”
贾珍笑道:“他原不是那等混饭吃久惯行医的人,因为冯紫英我们相好,他好轻易求了他来的。既有了这小我,媳妇的病或者就能好了。他那方剂上有人参,就用前日买的那一斤好的罢。”
益气养荣补脾和肝汤人参二钱、白术二钱、土炒云苓三钱、熟地四钱、归身二钱、白芍二钱、川芎一钱五分、黄芪三钱、香附米二钱、醋柴胡八分、淮山药二钱、炒真阿胶二钱、蛤粉炒延胡索钱半、酒炒炙甘草八分、援引建莲子七粒去心、大枣二枚
先生笑道:“大爷是最高超的人,人病到这个职位,非一朝一夕的症候了;吃了这药,也要看医缘了。依小弟看来,本年一冬是不相干的,老是过了春分,便可望病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