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到了林夫人房里,黛玉晋贤见房里亦是灯火透明,便晓得父母只怕早就在屋里等着了,当下便紧走了几步,待到门前,丫环打起帘子来,道,“女人,大爷来了。”
不过说了两句话,黛玉便打发晋贤道,“时候不早了,你得赶在卯时前到考场,千万迟误不得,一会父母定还要叮嘱你两句,别再这里担搁了。”见晋贤身边并无丫环陪侍,便道,“丫环呢,你一小我过来的?”想想又道,“罢了,我和你一块儿去母亲那边。”
锦瑟闻言便忙取了件薄大氅来,道,“天气尚早,内里怕另有些夜风,女人加件衣服再出门。”
林夫人虽知黛玉是在开解她,也仍忍不住一指头畴昔,“这丫头,连你娘也敢打趣了。”
晋贤领了庭训,林夫人便道,“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传饭吧,用了早些出门,别迟误了。”
林夫人正要辩驳,却又听黛玉撒娇道,“怪不得人家说父亲眼里的儿子总归是能寻出不是来的,早上还说以贤儿的文章能考中呢,早晨就说辞就变了。爹,你好歹也过几日在说这话嘛。”
黛玉和晋贤走进房里,见林如海和林夫人坐在堂前,姐弟两个给父母问了安,方坐了。林如海还是经验了儿子几句,才道,“该叮嘱你的话,我也早说了,现在也反面你多唠叨,只是你要牢记,测验时须埋头用心,和昔日在家普通,不要多思,一心想着解题。若四周有甚么动静,不要理他。重视时候,昔日也不是没有有才之士耗时过量的,才调再高,若写不完文章,也是无用。”将这些话几次叮咛了,才道,“不过是个院试,我昔日观你文章,案首不好说,起码一个禀生当是有的。便是失了手,也不至于落榜,你也不必忧愁太重。”
黛玉便站住,让她系上衣带,方携了晋贤一同出门。此时天还未亮,惠儿等便赶快取了灯笼来照着。姐弟两个谈笑着,黛玉夙来和这独一的兄弟非常亲厚,天然晓得晋贤虽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到底年纪尚小,那边会有那般成竹在胸,只怕内心也不是不严峻的,便打趣着叫他将前些日子所做的策论复述一遍,权当提神了。这也是林如海当日教给儿子招考之法,内心想着如何做文章,天然也就没工夫担忧严峻了。
未几时,林如海父子公然返来了,马车直接驶到了二门外,林如海带着晋贤下了车,便直接去了晋贤屋里。林夫人和黛玉见晋贤面上虽有些倦怠,精力倒还不差,内心便大抵有了三分掌控,也不问他考的如何,只叫人将晋贤平日爱吃的,好克化的饭食奉上来。
见林夫人仍未开颜,又道,“旁人也罢了,我爹当年但是探花,虎父无犬子,不过一个秀才功名,于我兄弟而言,岂不是易如探囊取物,算的上甚么。娘你这会就这般坐立不安,到贤儿今后乡试,会试,殿试,连中三元之时,岂不是要连觉都睡不着了?”
母女两个闷坐一会,也偶然做别的。林夫人因问黛玉,“你昔日也和宋先生学过文章,你瞧着晋贤这回可得中。”一时又道,“罢了,我胡涂了,你女孩子家,多是学些诗词歌赋,这举业上的事,你那里会清楚。”
林夫人笑道,“那很多久以后的事情了。你也别一心只使唤你兄弟,等他做了官,你怕是早就嫁出去了。到时候,就带着半子,外孙子回娘家来,让你爹,你兄弟教外孙功课,好叫再出一个探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