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虽对这独子寄予厚望,常日里非常峻厉,究竟内心还是心疼的,临考前也怕孩子小,一味怒斥打单反叫他严峻之下变态,便拿话鼓励几句,叫他安稳下来,也是“丈夫亦怜子”了。
林如海正色道,“这才是第一场,背面另有一场,要得这功名,还得看下一回如何。何况他自发不错,和榜上驰名但是两回事。”又冷哼道,“待我明儿看看他究竟能写出甚么东西来,不希冀能写出甚么好文章来,别叫我过分绝望就是好的了。”
黛玉和晋贤走进房里,见林如海和林夫人坐在堂前,姐弟两个给父母问了安,方坐了。林如海还是经验了儿子几句,才道,“该叮嘱你的话,我也早说了,现在也反面你多唠叨,只是你要牢记,测验时须埋头用心,和昔日在家普通,不要多思,一心想着解题。若四周有甚么动静,不要理他。重视时候,昔日也不是没有有才之士耗时过量的,才调再高,若写不完文章,也是无用。”将这些话几次叮咛了,才道,“不过是个院试,我昔日观你文章,案首不好说,起码一个禀生当是有的。便是失了手,也不至于落榜,你也不必忧愁太重。”
黛玉便站住,让她系上衣带,方携了晋贤一同出门。此时天还未亮,惠儿等便赶快取了灯笼来照着。姐弟两个谈笑着,黛玉夙来和这独一的兄弟非常亲厚,天然晓得晋贤虽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到底年纪尚小,那边会有那般成竹在胸,只怕内心也不是不严峻的,便打趣着叫他将前些日子所做的策论复述一遍,权当提神了。这也是林如海当日教给儿子招考之法,内心想着如何做文章,天然也就没工夫担忧严峻了。
晋贤领了庭训,林夫人便道,“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传饭吧,用了早些出门,别迟误了。”
黛玉便笑着刮了刮脸,“羞不羞,这还没考呢,就说大话。”晋贤便笑道,“姐姐不晓得,我昔日听学里的同窗说过,若考的了禀生,朝廷会给发赋税,到时候给姐姐买胭脂搽。”黛玉便笑道,“又说孩子话,不过你即说了,我可就当真了,等着你到时候给我买胭脂。你若没得着禀生,我就再不消胭脂了。”说着顺手就将本身桌上的胭脂盒给了锦瑟笑道,“这个给你,我等着更好的用。”
林夫人含笑道,“这些年来,我和你爹年纪大了,又独占你们这两个不费心的,贤儿是个哥儿,又日渐大了,自有你爹管束。我唯独盼着早些把你定下来,等你毕生有靠了,再给贤儿说个媳妇,我这个林家媳妇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林夫人拍拍黛玉的手,道,“到底是我女儿,我想的甚么,你内心都清楚。你兄弟本领是有的,只是测验这事儿,榜单没出来,谁也说不准。若非如此,我何至于这般担忧,你看他县试,府试的时候,我可有这般坐不住。便是你爹,内心也是存着这顾虑,又怕点出来反而影响他招考。只幸亏考前多欣喜他两句。不然你看,常日里训成甚么样儿,今儿到提及好话来了。”
母女两个闷坐一会,也偶然做别的。林夫人因问黛玉,“你昔日也和宋先生学过文章,你瞧着晋贤这回可得中。”一时又道,“罢了,我胡涂了,你女孩子家,多是学些诗词歌赋,这举业上的事,你那里会清楚。”
锦瑟晓得黛玉夙来不爱涂脂抹粉,桌上虽有几盒应景,也不过是摆着玩儿罢了,昔日也常将这些东西赐给丫环们的。便笑着接了,道,“女人既有更好的了,那这个不好的就便宜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