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便笑道,“你这丫头,就会在这上头用心。”
黛玉便笑道,“有甚么当不起的,鸳鸯姐姐奉侍着老太太,就是替我们做长辈的尽孝,别说是一对银钗,便是金的也是当的起的。只是现在东府在办丧事,虽是隔房的主子,到底有色彩的金饰怕还是有些不敬的。”
一时世人说了会话,晋贤也返来了,因晓得家中来了客,换了身衣裳便仓促见了母亲。见来者是宝玉,又见黛玉也在房里,因知黛玉夙来喜静,母亲又在养病,便忙把人引了出去。宝玉虽不大甘心,却也只好客随主便,还道,“待姑妈病好再来叨扰姑妈。”又对黛玉道,“mm得了闲还请到家里玩,家中姐妹都惦记取。”
这么瞧着,如果老太太的心机真成了,倒也是一对良伴。只是现在瞧着,这会子倒还像是老太太那边剃头担子一边热,姑太太对这亲侄儿到还没那薛姨太太对外甥靠近呢,更不要说林女人对宝玉仿佛也是态度平平。
鸳鸯内心转了一圈,到底脸上没暴露分毫,谢了赏。林夫人又赐了饭,方打发他们主仆回府。
可为何林姑妈不肯林mm到府里去呢,林mm只要一个远亲的兄弟,瞧着还是个只知读书的白痴。又没其他兄弟姐妹,日日在家里闲坐岂不孤单的很。
此时黛玉听母亲留客,便忙站起来道,“母亲这几日病着,沾不得荤腥,我瞧着这个点了,贤哥儿也该返来了,我打发人去叫他接待表哥。”
黛玉便在中间笑道,“母亲既托了外祖母身边的姐姐帮手,还不得掏些跑腿钱出来。我瞧着母亲前几日给丫环们购置的银钗就很好,无妨舍出一对给鸳鸯姐姐罢。”
鸳鸯听了这话,内心略有些不安闲。荣府夙来对下人宽和的很,她又是老太太身边对劲丫环,平素得的犒赏向来很多,便是金饰也并不很奇怪。林夫人的一对银钗,其实在她眼里倒并不算甚么。倒是黛玉厥后的话让她有些警省,虽晓得旁人看不出来,仍旧感觉掩在袖子里的金镯子沉甸甸的有些碍手起来。说来也是,虽则府里的女人奶奶们因着辈分高,除了要去东府里应应景外,平常还是一样打扮,本身也并不在乎。可那是主子,本身可不是。要说老太太乐意看丫环们打扮,本身戴个金镯子也不算逾礼,可总归显得浮滑了。
林夫人叹了口气道,“老太太无碍我也就放心了。蓉儿媳妇,唉,也是这孩子命薄了些,现在她的身后事又是个甚么章程?”
虽说是外客,却又是林夫人亲侄儿,便叫人直接请进林夫人房里。不过一小会儿便听到,外头丫环道,“贾二爷来了。”
鸳鸯忙推让道,“女人可别说这话,给主子们办差本就是奴婢的本分。若还要讨赏,岂不是羞煞奴婢了。”
虽说贾老夫人如许说了,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又叫身边的丫环鸳鸯带着小丫环,婆子一同去。又叮咛鸳鸯道,“瞧着姑太太身子如何样,返来奉告我,若她那边有甚么缺的,或是有甚么要用的药一时找不着的,尽管返来找我要,我这里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