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见贾老太太把小辈们都打收回去了,一时心中惴惴,暗忖:也不知这老太太又要怎生发作。内心又是委曲又是仇恨,本身现在也是做祖母的人了,又是贵妃之母,现在竟遭此大辱。
李纨听了这话,晓得这是老太太要发作儿媳妇了,又素知王夫人原是度量狭小,极重脸面之人。便是此时为她说了好话,不管有效没用,今后她回想起此番在后代媳妇面前失了颜面,不免不迁怒与人,便也不敢多话,只得叩了头,带了宝玉,探春,贾环等出去。
林夫人便道,“必是琏儿晓得老太太担忧,特地过来回禀的,倒是个孝敬故意的好孩子。”
王夫人便笑道,“那也该重视些,我昨儿打发人送去的丸药,你吃了没?”
贾琏听了,便忙告了罪,跟着林夫人一同出去。
贾老太太见房里乌泱泱跪了一片,内心却愈发不痛快起来,道,“罢了,罢了,我现在也管不得你们了,这里我也住不得了,明儿我就回金陵老宅去。”说着又嚷着叫鸳鸯清算厢笼,要回老宅住去。
刚巧林夫人新叫人制了消暑的丸药,想着本身母亲夙来苦夏,便带了些丸药与些时髦的绸缎绢纱来看望贾老太太,刚巧遇见此事,究竟是亲生的骨肉兄妹,便也忙赶着到贾赦这里来了。
贾老太太实在也不过挑衅发一生机罢了,她虽早就嫌弃了王夫人,但是另一个邢夫人更不得他欢心,况这二儿媳又有本领,生了宝玉和元春,一个是她的心尖尖,一个是府里现在最大的依仗,哪怕为着这两个,她都不能真正的和王夫人闹翻。
王夫人现在因着年纪大了,平素又吃斋念佛,不大说话,只叫人觉得她真是个拙于口舌的平常妇人,却忘了当日她做女人时,也是个言语利落,行事利落的短长人物。虽非非常聪敏,然能在荣府里压太长嫂和侄儿媳妇,以二房太太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却安安稳稳的掌了这么些年的管家权,又岂会没有一二压过旁人之处。
本来贾赦本是贪欢好色之人,自老父离世,他承了爵以来,更加没人辖制他了。看小说到虽上有老母在堂,但是贾老太太夙来偏疼次子幼女,不大喜他,且他年纪又大了,不好严加管束叫他在老婆面前失了颜面,便也只能“眼不见为净”罢了。
宝玉笑道,“早上到还好,不算太热。”
诸人还未出门,便听丫环在外头道,“琏二爷来了。”
贾老太太内心也不大好受,她晓得只是女儿怪他偏疼,故而发作起来,见贾琏这个模样,更加不大痛快,便道,“没闻声你姑妈的话吗,还不快去。”
究竟是上了年事的人,这一番混闹,他又夙来不善保养身子,一时便病倒在床,现在也有两三日了。
林夫人方要出门,却又见迎春还呆呆的站在那边,内心又是一堵,道,“二丫头,你也过来,你爹病了,这会子恰是要你们后代孝敬的时候。”
贾老太太见林夫人领着大房的一对孙儿孙女出去了,即使她常日夙来偏疼,究竟也是本身亲生的儿子,现在又被本身女儿明里暗里指责了一番,内心只感觉一股知名火要发作出来。她内心也晓得女儿说的在理,又兼二儿媳妇现在也确切过分放肆,倒也没有太抱怨女儿,只把一腔火气对准了王夫人,怒道,“现在觉得我老了,你们就是这模样管家的?说甚么贡献不贡献,府里乱成这个模样,莫不是等不及把我气死了,你们幸亏府里作威作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