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林夫人都是刚巧,黛玉天然是不在的,因着她老友宜玥这几日出嫁,黛玉紧赶着给她绣了一座桌屏赠她,累了几日,这些天便有些懒怠,不大愿转动。林夫人见此,便也不勉强她来。
说来他原配在时,尚还能劝谏一二,他到也听的出来,亦不大敢猖獗。但是自他原配夫人张氏去了后,便更加没了顾忌,竟日只知喝酒玩乐,全然不顾冲弱弱女。厥后贾老太太瞧着实在不像,便给他取了邢夫人做续弦,然这邢夫人初时髦好,但是过了几年,目睹丈夫无能昏聩,只知吃喝玩乐,本身又非原配,不敢劝谏,且又没有亲生的后代可供运营,便也垂垂悲观沮丧,只一意想着那黄白之物,旁的一概非论。
此番恰是因着初夏时候,本还不到用冰的时候,偏他前日多喝了几壶酒,便觉炎热的很,只赶着叫人拿冰来,家下人不敢违背,只得取了冰,那奉侍的丫环又劝了他几杯冰镇了的西洋葡萄酒。
说话间贾琏便已走来,见诸人都在,先要施礼,贾老太太忙道,“先别弄这些虚礼,你老子现在如何样了,醒来了没有?”
贾老太太内心也不大好受,她晓得只是女儿怪他偏疼,故而发作起来,见贾琏这个模样,更加不大痛快,便道,“没闻声你姑妈的话吗,还不快去。”
王夫人虽不是非常机变之人,却也并不笨拙,内心很清楚,如果老太太真走了,且不说孝敬不孝敬的罪名,但是这荣禧堂,他们二房就再也住不得了,更不要说宝玉和元春的出息了。当下也顾不得甚么脸面,忙堕泪道,“我自嫁到府里来也有二三十来年了,老太太也是晓得我的,虽说人不大聪明,却向来没甚么坏心机,那边敢有不孝敬老太太的心机。况自珠儿没了,元儿进宫,我独守着宝玉一个,那边另故意机管旁的,况大老爷那边,自有嫂子掌管,我一个做弟妇妇的,如何好管到大伯子那边去。”
林夫人方要出门,却又见迎春还呆呆的站在那边,内心又是一堵,道,“二丫头,你也过来,你爹病了,这会子恰是要你们后代孝敬的时候。”
只是话虽如此,贾老太太做了多年说一不二的老封君,又那里真的能容忍在这本来是她唯我独尊的荣国府里多了一个能够应战她权威的儿媳妇。刚巧这王夫人现在因着元春更加放肆,在府里模糊有将本身取而代之之势,今儿又叫女儿撞见了,贾老太太面子上也未免有些过不去了,便内心发了狠,定要把王夫人的气势打下去一回才是。
王夫人便笑道,“那也该重视些,我昨儿打发人送去的丸药,你吃了没?”
贾琏听了,便忙告了罪,跟着林夫人一同出去。
贾老太太听了倒也算放下心来,道,“人醒过来就好。”说着又问“烧退了没有?太医如何说?”
宝玉笑道,“早上到还好,不算太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