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这事说出去毕竟不好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只能公开里探听,贾珠与贾琏找了好几日都没动静,最后没法,只得去请贾敏与黛玉互助。

紫鹃从袖中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给那女狱卒,笑道:“劳烦姐姐了,这大冷的天,且去吃杯酒,祛祛寒气。”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常常这些人最不能获咎。

惜春点了点头,道:“姑妈和姐姐请归去罢。我晓得你们是为我着想,只是不必了,我现在这般就很好,这是我这辈子最安闲轻松的日子,何况有净闲徒弟在,大可不必担忧,今后也不要来看我了。”说罢对世人打了个顿首,便回身回了菜地,拿起水瓢持续给菜地浇水。

黛玉闻言看向凤姐,拉着她的手,不舍道:“凤姐姐,我要走了,你好生保重,得了空我再来看你。”

迎春闻言不由滴下泪来,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傻mm,那是他们爷们造的孽,又与你何干?”

黛玉点了点头,带着紫鹃青鹤等人,把前些日子做好的衣裳、铺盖等都搬了出来。

待贾家世人安设好,已是年关了,家家户户都在预备过年,贾家却冷冷僻清,他们现在身无分文,那里购置的起年货?

正说话间,忽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牵着匹驴子拖着辆板车劈面走来,板车上坐着个年纪颇大的老婆婆,头上包着头巾,穿戴极其朴实,手上却提了个大大的承担。

黛玉见状不由心中一酸,忙叫人上前帮手,惜春却拒了,道:“林姐姐,我现在已经是方外之人了,这些都是我应做之事,亦是我的修行,何况我父亲与哥哥不法太多,我享用了这么久的繁华繁华,也该为他们赎罪了。”

世人晓得她的性子,一时也不敢过分逼迫,只得临时归去,预备次日再来,谁知品级二日再去时,惜春已经剃去了满头青丝,正式削发为尼了。

青鹤依言去了。

凤姐接过衣裳,见色彩虽不起眼,摸着却极柔嫩温馨,当即裹了一件在身上,只觉暖烘烘的,不由眼圈一红,堕泪道:“mm这番情意,我感激还来不及,那里会嫌弃。当初我们家还未败的时候,不晓得多少人凑趣阿谀,现在坏了事,便都避之唯恐不及了,连我的亲哥哥都没来看过我一眼,也只要mm你,还记得我这小我。”

这里关的都是女犯,极少有人来探监,平日里油水也少,那狱卒昨日得了上头叮咛,说本日有朱紫来探监,原另有些不乐意,不承想竟有这不测之意之喜。

现在惜春已盘算了主张,那谁都窜改不了。

她在荣国府住了几年,与惜春虽不是极密切,但对她的脾气却非常体味,夙来便有些孤介,性子又固执,决定的事任谁说都无用,从当初撵走入画一事便可见端倪。

凤姐闻言,顿时喜笑容开,不住地念阿弥陀佛。

迎春还欲再劝,黛玉摆了摆手,轻声道:“罢了。”

黛玉抓住凤姐的手,见她瘦骨嶙嶙,面色蜡黄,身上穿戴件半旧的长棉袄,脚上的棉鞋也又脏又破,那里另有昔日的半点容光,心中难过,不由滴下泪来,道:“凤姐姐,我来看你了。你刻苦了。”

贾敏与黛玉得了信,亦吃了一惊,忙打发了亲信在都城表里探听,迎春亦得了动静,也打发了人来帮手,最后倒是在他们庄子不远处的一间小庵堂里找到了惜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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